外来者的丽江

        飞机，火车，汽车……

        每天都有无数次的航班、大巴、自驾车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像潮水般、骆绎不绝的涌去。这个地方叫——丽江，曾经被美籍奥地利人称为梦幻天堂的丽江……

        朝圣？还是去进行一次心灵的放逐？

        我的眼前，小黄旗很多。来来回回的古街上到处都是晃动的小黄旗。有人告诉我，举着小黄旗的人就像幼儿园的阿姨。小黄旗后面跟着的人，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每到一处，小黄旗下的小朋友们都很乖，都很听话。就像是在课堂上听小阿姨破解一道算术题。注意，绝不是数学或者几何题。透露给我的就像是老母鸡和小鸡的关系……

        丽江——和所有的旅游热点一样，是在一种鼓噪的气泡中，膨胀了……

        丽江，已经是外来人的丽江了。

        那天，在成都的百花潭，我和谷川谈论着丽江，也议论着上个世纪的洛克，还有上个世纪第一个发现东巴文化的李霖灿。前者是一个哥伦布式的传奇人物。后者是一个探索知识王国的学者。那个叫洛克的外国人发现了丽江，那个叫李霖灿的中国学者在丽江地区发现了东巴文化，也就是我们在今天丽江大街上随处看到，却谁也不知道怎么表意的东巴文字。

        一个外国人，一个中国人。我相信，在当时，他们都是从横断山脉一路走来，是带着一种对自然的崇敬和对生命的敬畏。决没有想要以一种小布尔乔亚的生活方式来改变丽江纳西族人的文明……

        但在今天，丽江的文明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那天，在丽江古城，我进了小溪边，一家叫着“今生有约”的茶餐厅，结帐的时候，一个梳着披肩发，长得很清秀的女人接过了我手中的人民币。

        “欢迎您下次光临”

        “您是成都人？”我问。她笑了。是成都女人那种很甜的微笑。说着说着，我们拉起了家常……

        李莉是成都人，十多年前，她辞去了成都一所小学的公职，然后只身来到了丽江。至于她为什么来，是不好多问的。只是手里名片背后的几行字，似乎在告诉着我什么。

        “任时光穿梭，抹不去我们曾有的约定，愿上天所赐予的缘，相伴一生一世，相聚——今生有约。”

        丽江古街，束河古街都在一种浓浓的现代文明中被同化着。

        茶云间客栈作主的女人很精明。十几间客房除了木质雕格的木门，全是清一色的落地大玻璃窗。房间很舒适，也很有品位。闲聊中得知，女主人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走了很多地方。末了，她说：自己最喜欢的地方还是成都……

        我离开时，这位来自江苏南京的女人对我说：丽江古城的柔软时光和滇西的灿烂阳光等待着您的下次光临……

        女主人说得很书面，但在她给我的名片背后，这句话是写的明明白白的……

        丽江，被占领了。是明明白白的被外来人，还有外来人带来的一种小资文化给占领了。也许，很多人会说，被占领了有什么不好。我要说一个世界，文化应该是多样化的，如果都是在一种共同的文化背景中生活，这有意义吗？这让我想起了谷川的一句调侃：

        如果一个人用35块钱穿出了350块钱的味道，那这个人一定是有品位的。如果一个人用3500块钱穿出了35块钱的感觉，那这个人一定是很无趣的。照此推理，丽江是吗？所谓小资的丽江，那不叫丽江。或许，我想多了……

        今天的丽江也许已经花非花，雾非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