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族中的伊斯兰经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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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克族中的伊斯兰经堂教育

来源:新月华 时间:2008-03-17 点击: 我来说两句

    早期的哈萨克族教育始于伊斯兰教影响下的宗教教育,或叫经堂教育。公元8世纪,伊斯兰教进入中亚时,遇到了游牧的哈萨克人。伊斯兰教通过维护哈萨克统治阶层特权和依附萨曼教向哈萨克民间渗透教义的方式得以迅速传播。12-15世纪,哈萨克族各部经过金帐汗国、察哈台汗国、蒙兀尔斯坦汗国统治者提倡伊斯兰教后,哈萨克族汗王、苏丹、台吉、琼吉等上层贵族和富商开始请毛拉到家中教自己和亲友的孩子学习阿拉伯经文,或送孩子到中亚布哈拉、萨玛尔罕、斜米、喀山等地的经文学院学习。学成后,在阿吾勒首领支持下兴建清真寺和经文学堂。当时只有哈萨克上层代表人物,如苏丹、毛拉、霍加和富家子弟才能学习经文,与城市密切往来的上层人士及为上层人士服务的子弟,也能得到教育机会。平民子弟上经文学堂的为数不多。

 

一、哈萨克族经堂教育的发展阶段

 

(一) 哈萨克族经堂教育的产生时期(1790-1870年)

    十六世纪,往返于花拉子模、毛兰那赫尔等城市的哈萨克族商人为了商业交际的需要开始学习阿拉伯经文。商业和文化发达的中心城市首先办起了经文学堂。在哈萨克汗国最兴盛的哈斯木汗时期,在首都土尔克斯坦和其它重要城市,如塔什干都建起了许多经文学校。在平民即游牧民中,冬牧场离城市近的地区在十世纪接受了伊斯兰教,但直到十九世纪才在中亚哈萨克地区从事农业的定居游牧民中建起了第一座属于平民的经文学堂。由于牧区居住分散,互相联系很少,只有极少数富户请教师在自己毡房进行短期教学,以识字为主,粗通教规,很少会念《古兰经》。学习时间没有规定,教学方法和内容由教师随意。

科布多参赞大臣统治年间,阿勒泰草原得到了一段休养生息的平静时期。阿勒泰人到科布多、伊犁、塔城、乌鲁木齐、喀什、和田等地易货经商,同时也与内地建立了联系,生产得以发展。人民生活的好转提升了人们对教育的需求。当时毛拉们仅在开斋节、宰牲节念念经,给亡人行站礼时念经、邀集各家孩子在家中教识经文,还没有进入修建经文学堂的阶段。

    1862年,卓塔阿吉二十五岁时朝觐归来,于1870年在阿勒泰沙尔铁勒盖起了新疆境内的第一所经文学堂,并请来自布哈拉、曾游历过十一个国家的木尔扎巴克大毛拉在夏牧场、冬牧场教授阿拉伯语。诗人阿合提·乌鲁木吉1900年曾在此经文学堂读书,并于1920年在原卓塔阿吉清真寺原址上修建了阿合提清真寺学堂。由此可见,哈萨克族经文学堂教育始于1870年。

(二) 哈萨克族经堂教育的发展时期(1871-1914年)

    1864年沙俄侵占伊犁,哈萨克族部落不断从沙俄统治区来到伊犁河、额尔齐斯河及额敏河流域,1882年秋,乃蛮部落、克烈部落又率帐三千进入巩乃斯河南岸定居,由于人口增加,人畜两旺,教育问题提上议事日程。

    继沙比提大毛拉后,阿勒泰地区较有名的毛拉是来自布哈拉的乌孜别克人木合买提·木黑买提。此人50年的人生历程多在办学中度过,被誉为“克烈部落的伊善”和“喀孜之父”。1827-1898年间,他在阿勒泰草原和萨吾尔山一带共开办过50多座清真寺,并不同程度地建有学堂。

    在哈萨克族经文学堂发展时期,最著名的是1896年,迈米在阿勒泰额尔齐斯河和克兰河交汇处巴坡清真寺原址创办的阿巴黑亚经文学堂。

    1908年清政府派教使司到新疆指导兴办新式学堂。由于清政府没有考虑到使用维吾尔语、哈萨克语等民族语言的民族教育问题,所以这一教育改革只适用于新疆汉、满、锡伯等民族的上层人士子女,对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教育并无任何影响,哈萨克各地区仍以经堂教育为主。

    1910-1914年,在清政府兴办新式学堂政策的推动下,部分地区哈萨克族头人开办了新式学堂,首次招收女学生、创办汉文学校。有的学堂选送学满三年的学生到汉语学校或省办蒙哈学堂去继续深造。

    这一时期,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和清政府的教育改革措施的实施,促进了新疆近代教育确立。但信仰伊斯兰教各民族仍未摆脱宗教教育的影响。以少数新建学堂取名为“学校”并重视汉语学习为标志,哈萨克教育进入经堂教育与近代教育并存时期。

(三) 哈萨克族经堂教育与现代教育并存时期(1915-1935年)

    辛亥革命后,塔城哈萨克族进步人士马合苏提·木哈提等人,派迪化学堂毕业生塔依尔别克等3人去南京竭见孙中山,请求在新疆冲破清真寺对教育的控制,创办近代教育。孙中山接待并答应他们由政府出面解决。从此,新疆哈萨克族近代教育进入起步阶段。

    1916年阿勒泰归属新疆。这时哈萨克族进步人士纷纷以部落名义请求杨增新开办区办哈萨克语学校。在沙里神福汗的倾力争取下,杨增新同意在乌鲁木齐开办哈萨克语学校,以教授汉语言文字为主、兼教哈萨克语、俄语及自然科学课程。各地知识分子集资创办的学校在进行现代教育,同时也还兼顾着经文学习。

    当时杨增新担心在教育的启化下,各民族人民会对统治带来不利,禁止各地兴办学堂进行科学知识教育。哈萨克族达官富人仍然送孩子到布哈拉、萨马尔汗等中亚城市的高级经文学院学习。曾在伊斯坦布尔城国际经文学院读过书的阿不都·卡德尔早年在绥定办经文学堂,因宗教课程少、自然科学课程多受到当地政府的强行关闭。1918年,他从伊斯坦布尔取回了可在霍尔果斯开办经文学校的证明,回到故乡霍尔果斯塔勒克山开办拉斯特经文学堂,仍以学习哈萨克语言文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知识为主。为不引起政府注意,特取名“经文学校”。哈萨克族经堂教育偏重科学知识学习的现象有着深远的思想基础。哈萨克族思想家、文学家阿拜·库南巴耶夫(公元1845-1904年在他的作品中对宗教多有论述,认为“没有知识,什幺今世、后世都是空的。没有知识,即使做礼拜、斋戒、朝圣都达不到虔信的程度。”

    1918年前后,新疆督办杨增新在惠远小学设蒙哈班,学习内容主要是近代科学知识,不受宗教影响。

    1920年新疆省教育厅成立。因省办学校主要任务是培养翻译人才,学生来源主要是上层人士和富人子女。所以各地哈萨克族教育仍以开明人士自筹资金从国外请学者用哈萨克语进行现代教育,并加授汉语为主,但经文课程比例明显下降。

    新疆最后一座较有影响的新建经文学堂是1920年在伊犁地区特克斯县卡拉斯特卡拉达拉建造的托合江经文学堂。在此之后新建的教育机构均称名“学校”,不再以 “学堂”出现。这一时期的学校纷纷以招收女生为先进办学思想,视男女平等为文明潮流。所以学生由经堂教育发展初期的50-80人,增加到100-300人,受教育范围迅速扩大。至此,新疆哈萨克族教育完全摆脱了宗教的控制。

(四) 哈萨克族经堂教育的结束时期(1935-1941年)

    1935-1936年间,在时任阿山专区专员和国民党警备司令的沙里福汗的倡导下,全疆哈萨克宗教经文学堂改制为现代学校。阿巴黑亚、拉斯特等有名经文学堂都作了调整。1935年4月,在迪化成立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文化促进会,会长是经文学堂毕业的艾保。伊犁、塔城和阿勒泰地区也开办了哈萨克族教育史上第一批近代学校。这时,新疆哈柯文化促进会按政府命令接管了经文学校,称会办学校。宗教税改为办学经费,确立了哈萨克族近代教育的基础。

    哈萨克族经堂教育作为哈萨克族历史发展过程中的特殊标志,对哈萨克社会文化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学堂的开办、自然科学知识的普及,尤其是经堂教育时期送哈萨克族子弟到中亚国家留学及其后期开展汉语教学,都对哈萨克人民思想意识和社会生活产生了深刻影响,给新疆哈萨克族社会带来了新气象。首先,它开阔了哈萨克人民有关天文、历法、数学、医学、艺术、哲学、宗教等知识的视野,对哈萨克人民科学文化素质的提高起到了推进作用。其次,伊斯兰教有关伦理、道德、教育思想以及一些西方国家的民主政治思想都对哈萨克族人民世界观形成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第三,它使哈萨克草原文化和阿拉伯——波斯文化相结合,为多种文化交流创造了可能,丰富了哈萨克语言文学宝库。第四,它使哈萨克族传统文化以宗教的形式得以保留,并增加了一批哈萨克族宗教教职人士。

 

二、哈萨克族经堂教育的

学习内容

 

(一)宗教知识

    为了传播伊斯兰教,清真寺旁边要建经文学堂,向儿童或成人传经。宗教知识依靠掌握阿拉伯语才能得到,所以,阿拉伯文识字就要花费几年时光。经文学堂有高、中、初三级之分。初级学校主要是识字、学习宗教信条、学念经和做礼拜;中级则学习阿拉伯语语音、词汇、语法,学习古兰经注释和伊斯兰教史;高级的还要学习阿拉伯哲学、伊斯兰教教规和文学。学习文学时要先精通波斯语,才能阅读中世纪穆斯林学者用阿拉伯语、波斯语、察合台语撰写的著作。

    哈萨克经堂学校的经文入门读本是《艾外力》和《散尼》,这是阿拉伯语识字教学中的系统教材。前者以读书识字、后者以拼读词句为主。学完《艾外力》和《散尼》就进入了《古兰经》经段背诵阶段。由于包括毛拉在内,都不能完全理解阿拉伯经文的全部意义,经堂教育中最初是采用察合台语、塔塔尔语语音转译阿拉伯语经文释义的方法来教授伊斯兰教教义的。

    经堂学校有关伊斯兰教史和伊斯兰教义的教材有:1、《大智之书》。西辽时期,哈萨克人阿合马德亚赛维用克普恰克语写成,以宣传伊斯兰教教义为主。2、《巴克尔尕尼》。亚赛维的大弟子巴克尔尕尼,以叙述伊斯兰教育哲理为主的诗集。书中以哈萨克族一些部落习俗来阐释伊斯兰教哲理,书中的教义和哲理易被平民和统治阶级所接受。这两本书都曾是哈萨克草原经文学校的教科书,在促进伊斯兰教哈萨克化的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3、《穆圣传》。哈萨克知识分子拉布古齐·纳赛尔丁·本·布尔哈尼着于1310年。此书混杂使用阿拉伯语、突厥语、波斯语,符合哈萨克族社会历史,便于哈萨克人民识读和信奉。4、《天堂之路》。哈萨克小玉兹克尔得里部落马赫木提.本.阿里于1358年写成。书中以文学形式记叙72个伊斯兰教哲理故事。

    当时在宗教人士和上层人士中广为流传的书籍还有《巴达瓦木诗集》、《苏皮阿拉亚尔诗集》等,这些著作虽包含悲观宿命的思想,但也有不少趣闻逸事和历史典故。

    新疆哈萨克经堂教育在教授阿拉伯文时,先后使用过两种经文教学法,即乌苏里哈得米和乌苏里加迪提。乌苏里,阿拉伯语意为“方法”。哈德米,古式的、传统的;加迪提,新式的、简易的。乌苏里哈得米传统经文教学法是阿拉伯国家的传统经文教学法,其教学体系分为四个阶段:字母拼读→字母附加四种变音符号后的拼读→字母成音节、成词拼读及字母在句首、句中和句尾的读写→背诵《古兰经》诗段。学会这四种拼读方法,学生们就可以识读《古兰经》篇章了。

    传统经文教学法以阿拉伯语及其经文诵读为主,只能传授宗教知识。在哈萨克族人民开始学习阿拉伯文前,中亚各城市中的哈萨克人普遍使用过突厥语、克普恰克语、察合台语,而让哈萨克儿童在非母语环境下学习阿拉伯语经文,也只能是硬性背记而已。尽管如此, 传统经文教学法在十九世纪末的中亚哈萨克斯坦各城市,如喀山、布哈拉、萨玛尔罕、乌发等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同时期,新疆哈萨克经文学校也使用了传统经文教学法。

    加迪提新式经文教学法。1850-1918年间中亚塔塔尔族学者对阿拉伯语进行了改革,除去了六个阿拉伯语不常用字母,借用几个波斯语字母形成了新式的塔塔尔语(诺盖语),在塔塔尔学校进行推广教学,培养了一批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塔塔尔族、维吾尔族学者。为了给伊斯兰教新教徒诵读《古兰经》创造便学条件,传统经文教学法也在新式塔塔尔语基础上进行了改革,产生了一种仍以阿拉伯语为基础,删除繁琐变音规则、借助塔塔尔语语音规则的新式经文教学法,即加迪提新式经文教学法。

    中亚经文学堂使用新式经文教学法要早于新疆。早在1872年,中亚乌发城哈利亚学堂就采用了新式教学法。从这里学成的哈萨克族青年以新式语音拼写法创办杂志、出版书籍,这些出版物都通过商队、人员流动等形式辗转流传到新疆。早在1905年,就使用了新式经文教学法的是被哈萨克族誉为“部落之父”的玛米(民国时期哈萨克部落首领。曾被袁世凯封为镇国公,杨增新时被任命为阿勒泰山区管带。)所建的阿巴黑亚学堂。当时玛米和哈萨克斯坦的哈萨克族过从相宜,中亚有名的学者、商人,如恰开尔大毛拉(土耳其人)、努尔哈不多拉(乌孜别克族)、赛依提哈孜(哈萨克族)等都曾到玛米阿吾勒商住或逗留,向新疆的哈萨克介绍和宣传中亚国家的先进思想和文化。

    1911年,加迪提新式教学法在哈巴河一带以部落为单位得到普及。至此,传统经文教学法已走过了40年的历程,守旧的老一辈宗教教职人员曾反对过新式教学法的推广,新旧教学法争据讲经坛的拉锯战一直持续到开办近代教育。部分边远山区经堂学校直到开办近代学堂仍在使用旧式教学法。

    新式经文教学法便于拼读的特点,使教师借助这种贴近哈萨克语语言习惯的塔塔尔语音记音法及其中亚出版物,可以更好地辅助教学,不仅向学生打开了理解阿拉伯文化的窗口,而且介绍了包括本民族文化遗产在内的中亚多民族文明。

(二)语言

    1、察哈台语。哈萨克族儿童在经文学堂除学宗教知识外,还学习察哈台语。并通过察哈台语学习经文和教义。1880年,阿勒泰四大比官之一的居特拜就曾从斜米城请大学者热合曼毛拉来给孩子们教察哈台语。经文学校的察哈台语教科书是《克达比特勒》(意为哈萨克语书面语)。

    自11世纪普遍信仰伊斯兰教以后,哈萨克统治阶级开始利用阿拉伯字母拼写哈萨克语,由于这种语言流行于察哈台汗国时期,是15世纪中亚地区突厥语族人民的书面语,因此叫察哈台语。哈萨克汗国许多知识分子到中亚细亚大城市和其它地方的经文学校学习时,除了学习阿拉伯语、波斯语之外,还学习察哈台语。诗人、作家们用察哈台语创作了很多史诗、著作。当时哈萨克汗王之间的书信往来、王宫史传、家世系谱,包括清朝伊犁、塔城、阿勒泰三地与北京进行绢、马贸易时商人们的往返商函都用察哈台语。哈萨克人使用察哈台语历史较长,并留下了为数甚多的察合台文文献。

    经文学堂察哈台语的学习,对哈萨克社会进步与文化传承起着重要推动作用。由于精通阿拉伯语、波斯语和察哈台语,就读于中亚伊斯兰经文学堂和经学院的哈萨克族诗人学者们,一面搜集哈萨克民间文学遗产,一面用哈萨克语长诗撰述阿拉伯一波斯语长诗的故事梗概。18世纪末,在塔什干、喀山等地出版的用哈萨克语写成的有伊斯兰教内容的长诗有《升宵记》、《扎尔库姆》、《萨勒萨勒》、《赛依提巴塔尔哈孜》、《艾里的史诗》等;著名东方史诗有《玉素甫与孜丽哈》、《胡斯拉与希琳》、《莱丽与麦克农》等;诗歌故事有《帝王传》、《四十位大臣》、《一千零一夜》等。

    2、阿合买提·巴依吐尔逊(公元1873-1938年,出生于哈萨克斯坦阔斯塔那。哈萨克族著名教育家、语言学家、诗人。)哈萨克语言体系。察哈台语文学作品因在原突厥语中混杂了不少波斯语、阿拉伯语借词而难以被广大群众所接受,所以少数诗人作家用察哈台语创作,而广大人民在日常口语交际中仍以哈萨克语大众语言为主。那些从中亚各经文学校毕业的哈萨克族知识分子虽然精通俄罗斯语、塔塔尔语、阿拉伯语,但其作品都不能充分表现哈萨克语音语义的特点。1912年,哈萨克族教育家、作家阿合买提·巴依吐尔逊决定通过文字改革来解决这一语言困境。他去掉了阿拉伯字母中不符合哈萨克语语音习惯的12个字母,新发明了9个元音字母,从而创制了以阿拉伯字母为基础、符合哈萨克语音规律的字母表和以哈萨克语为母体的语音、语法、词汇体系,以此出版的《哈萨克语读本》一书连续再版到1925年。1914年-1916年相继出版了有关哈萨克语语法、词汇、正字法的书籍。

    在1924年,奥伦堡召开的“苏联哈萨克斯坦专家学者大会”、1926年巴库召开的“全苏联突厥语语言学家第一届联合大会”上,阿合买提巴依吐尔逊介绍了这一文字改革成果,并得到认可和普及。1913年-1919年哈萨克斯坦首次印刷出版了哈萨克文字的书籍和报刊,并于1920年传到新疆伊犁、塔城、阿哈萨克、勒泰地区各经文学堂,成为经文学堂中专门教授哈萨克语母语的新课程。

    阿合买提·巴依吐尔逊语言体系问世后,用阿拉伯语记写哈萨克语的出版物就退出了哈萨克经文学堂的讲坛,部分哈萨克经文学堂也从此放弃了新、旧经文教学法。一些有远见的经堂创办者专门去哈萨克斯坦购买相关教材、书籍和《艾依卡甫》杂志。新疆几所著名经文学堂都开设了哈萨克语语音、词汇和语法课程。

    新疆各地哈萨克经文学堂的教学内容因和前苏联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建立联系的程度不同而不同。有的经文学堂是通过巴依吐尔逊语言体系才了解到新式经文教学法的,如塔城也木勒河畔的伊萨哈吉经文学堂。

    3、其它语言。1876年,在经堂教育初期使用传统经文教学法时,除阿拉伯语外,还教过波斯语;在新疆哈萨克族地区传教的毛拉多为塔塔尔族,在经堂中常用塔塔尔语讲授宗教、历史、地理等课程;毛拉多毕业于中亚城市的伊斯兰教经文学堂,精通俄语,在新疆哈萨克经文学堂中普遍都教授俄语;特克斯县托合江学堂当年还教过拉丁语。

(三)科学知识

    伊斯兰教崇尚科学知识的学习。中亚是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之地,中亚伊斯兰教经文学院除宗教、语言等课程外,还开设了各种学科课程。毕业于中亚的毛拉们在新疆哈萨克经文学堂也开设了这些课程,在哈萨克民族中较早播种了学习和热爱科学的种子,这是伊斯兰经堂教育为哈萨克民族教育做出的积极贡献之一。

    1910年,哈萨克著名诗人阿合提·乌鲁木吉(著名诗人。朝觐期间游历多国,以“代朝”资金在伊斯坦布尔学习三年。在向新疆哈萨克族宣传介绍中亚文学艺术及文明成果方面做出了贡献。)在他开办的恰库尔特冬牧场经文学堂中,每周用一天时间亲自给孩子们讲授《吉普吉勒斯》,这是一本阿拉伯语纪年法知识教材,包含有丰富的天文学基础知识。有的学堂在学完阿拉伯字母后的第二年,就在诵读《古兰经》的同时加授自然、天文课程。受经济条件影响,只有少部分学生能继续参加第二年的学习。1907年以后,伊犁、塔城、阿勒泰各地学堂陆续开设了历史、地理、天文学、自然等课程。1925年,巴依吐尔逊哈萨克语正字法普及后,各地学堂还增加了哈萨克文学课,算术课也增加了小数运算和珠算。这时期,有的学堂还开设了用塔塔尔语教唱的合唱课,直到开办现代公学时还在教授这一课程。在经堂教育后期又增加了世界历史、世界地理、教育、体育、摄影、会计、道德等课程。

    由于经堂教育课程丰富,学生学成后大都能成为社会有用之材。部分学生回到自己的部族聚落继续从事宗教传承事业。经堂教育前期毕业的学生成为部落里的信使、赞格甚至领袖人物、诗人、阿肯等。经堂教育后期毕业的学生,除少数被送到中亚国家经文学院继续深造外,有成为新文化运动倡导者、山区革命领导者、近代教育创始人、社会活动家的。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一批教育工作者、文人学者、翻译家、机关干部和自治区领导人多上过哈萨克经文学堂。

 

三、哈萨克族经堂教育的教材、

师资及办学方式

 

(一)师资及教材来源

    新疆哈萨克族经堂教育时期著名的毛拉均毕业于喀山、斋桑、布哈拉等中亚大城市经文学院。在中亚各民族反对沙俄侵略的斗争中,不断有塔塔尔族、乌孜别克族、维吾尔族士兵逃难到中国,其中部分人员定居新疆并从事了经堂教育事业。他们带来了中亚伊斯兰教经文教学法、伊斯兰教教义和自然、天文、历史、地理等学科教材,还带来了哈萨克斯坦哈萨克族名家名作。苏联十月革命胜利后,苏联各民族文化教育事业得到发展,两国哈萨克族在宗教、语言、自然科学、出版等领域保持了更加密切的联系,新疆境内哈萨克族不仅从前苏联购买教材、书籍和杂志,还将诗集送去前苏联出版。

    在经堂教育初期,各氏族头领为彰显部落权势竞相罗致有经文学识的毛拉来本部落教书。毕业于中亚经文学校的各族毛拉因学识渊博受到了新疆哈萨克族的尊敬和信任,他们可以随时告老还乡或回中亚继续深造。大量资料说明,为能长期留住一个有真才实学的毛拉,部落首领大多都采取了让本家女儿或妹妹与毛拉结亲的办法。毛拉中除哈萨克族外,以塔塔尔族、乌孜别克族、俄罗斯族为多。在整个经堂教育时期,在固定经文学堂担任毛拉教职者多半来自中亚哈萨克斯坦等地。

    始于伊斯兰教经堂教育的使用中亚版本教科书的情况,一直沿袭到新中国成立以后。1935年哈萨克现代教育时期,沙里福汗(公元1900-1940年,民国时期哈萨克族进步民主人士,清末哈萨克首领精斯汗之子。)为解决教材问题,仍通过前苏驻阿勒泰领事馆在斋桑城取得教材范本回新疆印刷。1941年盛世才和前苏联断绝关系,禁止新疆哈萨克族再从哈萨克斯坦联系教材。

    从哈萨克经文学堂教育时期留传下来的向前苏联派留学生的传统也一直延续到1941年。1934-1937年仅阿勒泰地区就向苏联派学生21名。

    哈萨克经文学堂的特点是清真寺兼作学堂,以学堂功能为强。课余或节日可作礼拜。毛拉也兼任阿訇,没有寺院瓦哈甫地。一些朝觐和游历多国的哈萨克人回国后,曾请中亚著名园林艺人模仿前苏联或其它农耕国家的学堂建筑风格建造自己的清真寺和学堂。伊犁一带在清真寺旁营建果园、提倡农耕,阿勒泰地区则以挖渠引水,栽种柳树、白腊等为特点。清真寺的穹顶、高塔多用木料,房屋以木或木石结构为主,因此学堂多以红松、白松等命名。“学费是两岁公驼”,教室2-12间不等。修建清真寺以部落、氏族为单位,有“募集羊只八百”、“阿吾勒只有一只公牛的人家也参加了冬天从冰道上拉木头的劳动”等记载。

(二)办学方式

    哈萨克族经堂教育同时采用固定的清真寺经文学堂和流动阿吾勒讲经堂两种办学方式。巴依、富户既有聘请阿訇在家中教书的需求,就产生了游走各阿吾勒教书的毛拉,同时固定清真寺经文学堂的毛拉有游走教学的传统习惯。固定清真寺经文学堂为流动阿吾勒讲经堂提供了师资。

    哈萨克民族居住不定的游牧生活方式没有为广泛开展宗教经堂教育创造可能条件。由于经常迁徙,在经堂教育初期,没有固定的清真寺和经文学堂。冬牧场相对固定地区的礼拜寺和经文学堂也廖廖无几。固定的经文学堂只有在春夏牧场相距不远、牧民已有条件选择定居的伊犁一带得到普及,其次是阿勒泰地区额尔齐斯河谷地。塔城、乌鲁木齐、巴里坤、昌吉所辖哈萨克地区则以阿吾勒讲经堂代替了清真寺经文学堂。阿吾勒讲经堂是指阿吾勒头人举办的间歇性讲经场所。在一些牧区,游阿吾勒的串毡房教书的私人教师,收取报酬,以教授识字为主,宗教色彩较淡,带有私塾性质。孩子数量为10-50人,基本以富家孩子为主。每年分夏牧场和冬牧场时期两季招生。学制一般为7-8年。

    最早从事阿吾勒讲经堂教育的人是沙比提大毛拉。他于1864年以后,开始在新疆阿勒泰草原游毡房教书。沙比提大毛拉轮流游访于萨吾尔山的哈斯木汗、贾亦尔草原的马木尔别克、阿勒泰的居特拜、哈巴河的沃斯潘等王公贵族和部落头人的阿吾勒之间,教孩子们学习宗教经文,他也是迈米、努尔塔扎、塔塔乃毛拉等著名人士的老师。在长达四十年的教学生涯中,沙比提大毛拉走遍了辽阔的阿勒泰草原,是哈萨克民族教育史上的一位开山鼻祖。

    创建阿巴黑亚经文学校的著名诗人、“哈萨克书面文学之父” 阿合提·乌鲁木吉少小时也曾在科布多的阿吾勒讲经堂学习过。阿吾勒讲经堂的兴盛时期是1900-1930年。其原因是二十世纪初,大批中亚国家以传教为职业的毛拉来到新疆北部,频繁窜游于哈萨克阿吾勒之中,在没有条件建起清真寺的地方,以简易毡房、临时游帕、马架、木棚等为场所组建阿吾勒讲经堂。阿吾勒经堂教育在哈萨克教育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木垒、哈密等地的塔塔尔族、回族毛拉开办的经堂中有相当一部分为乌孜别克族、维吾尔族学生。云游于塔城、伊犁、阿勒泰等地的中亚毛拉也曾到过巴里坤。在塔城和巴里坤阿吾勒巡回教学的苏来曼毛拉曾在1953年,被选为宗教人士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中国伊斯兰教协会成立大会。

                     

参考书目:

□《哈萨克族教育史》(哈萨克文)/哈吉莫拉·哈吉巴也夫/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9月出版。

□《中国塔塔尔族教育史》(维吾尔语)/马力克·恰尼希夫/新疆人民出版社/2001年7月出版。

□《哈萨克族文化大观》/贾合甫·木尔扎汗/新疆人民出版社/2001年5月。

□《哈萨克文化史》/苏北海/新疆大学出版社/1989年12月。

□《伊斯兰教在哈萨克民族中的传播》(哈萨克文)/倪合买德·孟加尼/《新疆社会经济》/1990年创刊号。

□《阿勒泰、塔城地区的哈萨克教育概况》(哈萨克文)/努尔兰·坎吉阿合买提《新疆社会科学论坛》/1993年第2期。

□《哈巴河县的哈萨克族经堂教育》(哈萨克文)/江布勒吐汗巴依/《木拉》/1999年第2期。

□《民族百科词典》/新疆民委编写/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

□《回忆与传说》(哈萨克文)/阿斯哈尔/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年3月。

□《党史研究资料》/李丹慧/《对1962年新疆伊犁塔城事件起因的历史考察》/1999年第4期。

□《哈萨克族简史》 《哈萨克族简史》编写组/1987年2月/新疆人民出版社。

□《哈萨克族教育今昔》(哈萨克文)/张波拉托夫等/《新疆社会科学》/1990年第1期。

□《哈萨克百科全书》(斯拉夫文)/1984年阿斯塔那版本。

□《阿拜箴言录》/阿拜着/哈拜译/北京民族出版社/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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