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国内外学界有一种流行的观点,即认为即使一个民族文化的外化形式如衣食住行、语言文化、宗教礼俗等已经消逝或融合于其他民族文化中,但该民族内在文化机制、心理素质等民族特征是不会轻易消失的。有的学者据此理论,对一些表面上已完全被主体民族同化的原住民和“非主流”民族进行深入的研究分析,得出关于这些民族个性、特质等传统因子还普遍存在于现代的结论。因此认为不必担忧族群的文化变迁和传统文化的流失。
这些理论和研究结果从学术研究角度讲是事实,无可非议。但对于我们撒拉尔民族认为民族传统文化和语言的衰亡不值得大惊小怪和忧虑,或者根本不值得考虑,或者根本不考虑,将是大错特错,也许有些人会认为在任何时候,我们民族文化的特质都会存在于我们子孙后代的肌体中。
果真是这样吗?我们已经彻底的离开母体-突厥语言文化圈800年了,800年可以经历许多朝代,可以发生许多“惊天动地”的变化。800年来,我们首先是受到吐谷浑、吐蕃、蒙古民族的文化影响,接下来又受到汉、回、满、东乡、保安等民族的文化影响,就以同一区域(青海)的我们的同根民族哈萨克来说又远在海西,相隔1000公里,语言文化上无法照应,所以这些影响就如同多国部队一样,对我们进行全方位的精确打击,我们的语言、文化、特征等等在逐渐的变化或者严重一点在消失,幸好我们民族是个承受能力和独立个性很强的民族,也感谢真主给我们赐予了ISLAM教门,所以说ISLAM和突厥的性格支撑着我们脊梁,但我们已经驼背了。
当撒拉尔还有可能成为绚丽多彩民族,还有希望成为一个不必淘汰的民族之时,我们应该做的事就应该是去极力地去促成她,保住她,发展她,而不是等到必须拿着放大镜或显微镜去在一个逐个模式中去寻觅民族文化残留物而得出一个“民族文化尚存在”的“科学结论”的那一天。
我们应该认清这样一个基本的事实:我们民族的语言文字、文化品位、认识水平、时尚潮流是需要正确地加以引导和宣传的,需要长期的文化熏陶才能对特定文化遗产的价值有一定的识别能力。特别在周围是一片大文化(或主流文化)的海洋的环境下,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意识会趋于衰微。如一味地等待奇迹或默不关心,将会导致真正有长久魅力和价值的撒拉尔文化的灾难,或者说是整个民族的灾难。
我们的语言文字在80年代就有了,而且是名正言顺的,但我们未加推广和使用,这个责任说起来在于我们自己,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这种忧患意识,许多我们的宗教界、教育界、文化界、经济界等等有识之士担当起这个责任,各种宣传交流平台也相继出来,比如中国撒拉尔青年联盟、撒拉尔港等网站,都是非常不错的,它们的建立者都是不满30岁的青年人,这一事实说明,民族语言文化的意识和责任,已经从抽屉研究走向现在信息交流探讨,从老龄化走向年轻化,而我们的语言从厨房语言、家庭语言逐步走向社会语言。
我们也许注意到2006年CCTV杯民族组的原生态唱法,既有苗族的,也有藏族和蒙古族的,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文化保护模式,也是国家所提倡的,当然也归功于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和鼓励,因为人家已经有了这种民族语言文化的忧患意识,这就是建设中华多元化文化的积极表现,这点我们的政府和民众应该学习。
当代的语言文化趋同,主体民族对少数民族的同化和融合等,如果是发生在经济比较发达,不是靠自然和人文资源优势而发展的省份,可能其负面影响还不大,但对青海这样今后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有区域特色的自然和人文资源优势的区域来说,保护正在趋向衰落的民族文化资源,对我们撒拉尔而言目前的状况就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战术性要务,对于子孙后代而言是战略性的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