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金 溶 文三篇
培养一元气疏
臣问国之所治者民,民之所赖者养。是以有天下子万民者,其道必以遂其所欲,给 其所求为最急。家苟宁矣,国亦因焉;人苟遂矣下君崛幕是则好生以及物者,乃自生之方;施安以及人者,乃自安之术。民于今日,生齿日益繁,费用日益广。财之流也,不见其充;财之用也,常苦其出。养生之累深,而有生之乐寡;救死之念切,而畏法之情轻。京师者,天下士民之腼趋也,今乃殷实不及于前时,规模大减于瞄。推之各省,抑可知己!
陛下临御以来,纶脖之宣,无非国计;纲纪之布,俱关民生。以制为国华,以谦冲为治本。当此时而富寿不登,治化未洽。追怀前修,实用内热。此臣反覆思维,而愿直陈于圣主之前也。比者天灾流行,亦甚频矣。乾隆三年,陕西地震,为害甚巨。四年,河东,山东成被水灾。今并浙江、福建、湖北之地,亦有淹浸之患。从来外吏之弊,揣悦意者则侈其言;度恶闻者则小其事。灾异之来,得达九重之上者,虑未必尽实;幸而实矣,而蜀赈之下违者,虑未必无遗。故与其补直于已然之后,不若保护于未然之前。书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已乱已危,则无及也。”故今日所当务者,在乎培养元气。臣愚不能周知治体,窃以所见及者六事,具陈于左。虽所以厚国脉而裕民生者,不尽乎此,然千虑之愚,冀或一得,惟陛下裁察。一曰开荒之地,免其升科;二曰带征之项,宜加豁免;三日守令殿最,必以民事;四日关税额外,免报盈叙五日京师铺面门税,请免征收;六曰积诚以感召和气。凡此六事,。行之必有效益。
昔我圣祖仁皇帝,道冠古今,泽被鬟寓。人到于今,咨嗟叹息者,必以体仁长人为称首。散小储以成天下 之大储;损小宝以团圣人之大宝。则所以乔民主之元气,而绵无疆之休者因可行之万世而无弊也。
我世宗宪皇帝遗 诏内云:“凡各衙门条例,有从前本严,而朕改易从宽者,此从前部臣定议未协,朕与廷 臣悉心斟酌,而后更定以垂永久者也,应照更定之例行。若从前之例本宽,而朕改易从严者,此乃整饬人心 风俗之计,原欲暂行于一时,俟诸弊革除之后,仍可酌 复旧章,此朕本意也。向后遇此等事,则再加斟酌,若有应照旧例者,仍照旧例行。”夫张而不弛,文武不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则所以为国计久长者,其意可深长思矣。臣深值太平之盛,幸际无事之时,非不知缄默可以容身,苟且亦可塞。责?但思知无不言之谓尽,事君以义之谓忠。国家之大政廉有重于民生;民情之厚望,要做于宽大。仰见;我皇上有惠下之念,而众情未治;有图治之怀,而庶绩未刈, 有尧舜聪明之德,而未光宅于天下。有覆载瓦陶之量,而未博被子无方。放臣每中夜俄。展转而不能自已也。伏愿体天地之大德,法祖宗之宽政。事事以厚生为基,时时以固本为念。毋务于速成,毋怠于持久。将见资富能训,化美俗醇,唐盛三代之风,不难再见于今日。固臣之愿也,社稷之福也,万世人民之庆也。
《易益彖传损上益下》讲义节要务鸠敛以裕蕺椟之积者,匹夫之富者也、务宽惠以成盈宁之象者,天子之富也。或以为因民所利足矣,何必损上。不知因民而利者,治道之常经;损上益下者,顺时之操舍。且损下益上多上固益矣,卦不名益而名损,则知下损上亦损矣。损上益下,上固损矣,卦不名损而名益,则知下益上。
论孙嘉淦派令修顺义城工疏
赏罚者,人主御世之大权。赏得其当,则人人知劝。罚得其当,则人人知惩。向来臣工有罪,于应得处分外,间用令出赁发效力者。缘其在任之日,素无清名,但滹其职,犹不足以蔽辜一。是以罚令出货效力。使天下晓然知所得者究不能为子孙身家之计。明以开急公湖之条,默以寓禁暴止食之意,法诚善也。。 今孙嘉淦历任以来。其否优细,臣亦未敢深论,至其操守之不苟。久在圣明洞照之中,而亦中外之所共知。今亦令其出货效力,似于用罚之本意,有所未协将于国体不渺损~且令天.下督抚闻之,调以嘉故操守可信,尚不勉于议罚,恐一不得当,而己即唤其后,将必隳其廉隅,以预为将来之地。是一赏罚之行,即天下风声之树,诚不可不慎也。臣系雍正八年嘉淦为会试;副考官所取士。谊属师生。臣不敢避师生晋接之微嫌,忘国家赏罚之大计,用是据理直陈。伏乞圣明采择。
以上三篇并见《涵芬楼古今文钞》卷二九,
清宣统三年上海商务印书馆铅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