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斯尔研究专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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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尔研究专题2

来源:中国清真网 时间:2008-11-13 点击: 我来说两句

纳斯尔的学术研究

        “圣道伊斯兰教”观
      
        1,Traditional Islam “圣道伊斯兰教”的语言意义:
      
        “圣道伊斯兰教”是纳斯尔教授在阐释自己的伊斯兰教宗教观时所使用的一个规范性和标志性术语。1996年5月中旬,纳斯尔教授应邀出席在伊斯兰堡召开的穆斯林世界科技发展大会作首席发言。大会期间,伊斯兰堡国际伊斯兰大学伊斯兰研究院特邀纳斯尔教授在国际伊斯兰大学发表题为《现代世界中的圣道伊斯兰教》的讲演。当时笔者正在国际伊斯兰大学攻读比较宗教学硕士学位,有幸聆听了纳斯尔先生的讲演。在这次讲演中,纳斯尔教授特别讲明了“圣道伊斯兰教”的语言含义和学术定义。他抱怨说,有一位学者在把他的Traditional Islam翻译成阿拉伯语时,使用了AL-Islamu-Attaqleediyyu“传统伊斯兰教”这个词语,其实是对他的原意的一种误解,正确而符合他本意的翻译应该是Al-Islamu-Assuniyyu“圣道伊斯兰教”。出现这种误读的原因就在于Tradition一词在英语中有两种用法,一指一般意义上的“传统”,亦即传统思想、习俗、文化等,另一种是宗教学的专用术语,指的是宗教的延续之实和传承之统,如Christian Tradition, Buddhist Tradition, Confucian Tradition等,都是指这一宗教自诞生之初起一直在历史长河中流传下来的延续之实和传承之统而言的,并非一般意义上某种传统思想、习俗和做法而言。而他自己正是沿着宗教学上的这一术语意义使用这个词语的,但他的译者所使用的Al-Islamu-Attaqleediyyu“传统伊斯兰教”一词在阿拉伯语中却有一种明显的保守、复古、不思进取和凝固不化的含义,是一个略显贬义的词,极易造成误解。纳斯尔强调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Al-Islamu-Assuniyyu“圣道伊斯兰教”,在这里,圣道一词的对应词是Sunnah,具体指的就是伊斯兰教的圣人穆罕默德的嘉言懿行,是全世界广大穆斯林所熟悉的“逊乃”即圣行或圣道。他强调,“圣道伊斯兰教”这个概念主要来源于伊斯兰教的“艾亥利逊乃-卧里-哲玛阿特”即遵循圣行的“大众派”,也就是所谓的正统派之谓。
      
        在聆听此次讲演之前,笔者也曾专门阅读纳斯尔先生的著作和论文,也认为他讲的是一种传统的伊斯兰教观念和思想。国内也有学人注意到他的Tradition这一观念的重要性,撰文探讨时也使用“传统”一词来翻译他所讲的Tradition。 自那次演讲后,笔者逐渐认识了“圣道伊斯兰教”这一概念。笔者曾想用“传统伊斯兰教”、“正统伊斯兰教”或“圣行伊斯兰教”这三个词语中的一个词语翻译纳斯尔的Traditional Islam,后来最终决定用“圣道伊斯兰教”来翻译这个词语,也与纳斯尔的那次讲演所得到的启迪直接有关,因为“传统伊斯兰教”略显保守和复古之嫌,不符合其原意;而“正统伊斯兰教”这个概念则由于极易与穆斯林学术界一直沿用的与什叶派相对的正统派概念产生混淆,因为纳斯尔所讲的Traditional Islam既涵盖了逊尼派中的正统派又包括了什叶派中的十二伊玛目派和七伊玛目派两大流派,所以,“正统伊斯兰教”也不符合其原意;“圣行伊斯兰教”也因“圣行”这一属于伊斯兰教法学概念的词汇其内涵相对于纳斯尔所讲的Tradition要小得多,且不能涵盖为他所界定的伊斯兰教之外的其它Religious Traditions 即“宗教圣道”,更不适合表述其思想。总之,不论是“传统伊斯兰教”、“正统伊斯兰教”还是“圣行伊斯兰教”这三个概念都不能准确的表述纳斯尔的原本思想。纳斯尔教授自己也明确表示,传统语言中并没有一个与英语Tradition相对应的词汇,他说:
      
        “由于上述原因,就各传统语言来说,它们并不拥有一个与Tradition恰如其分的相对应的词语。有一些基本词汇,诸如印度教和佛教的Dharma即“法”、伊斯兰教的Al-Din即“圣教”、道教的Tao即“道”等等,都是与Tradition一词的意义密不可分地连接在一起的,但并不是对等的。虽然这样,但由印度教、佛教、道教、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以及其它正宗的宗教所创立的各个宗教世界和各个文明都是圣道的世界。”
      
        所以,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终于想出了“圣道伊斯兰教”这个汉语中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新词语来表述他的Traditional Islam,现在提出来供学界的各位同仁探讨,愿得到方家指正。由于纳斯尔教授的“圣道伊斯兰教”观是在各大宗教的“圣道”这一总体理论框架中提出的,所以就有了“圣道佛教”、“圣道基督教”和“圣道儒教”这样的一系列概念。这实际上与伊斯兰教认为真主在各个不同时代、不同区域、不同民族中派遣了负有使命的圣人,让他们引导人类走圣道、追求真理,弘扬天道与人道有关。放在这样的大框架中去考察,我们才能理解他的“圣道伊斯兰教”观,也就不致于对“圣道佛教”、“圣道基督教”,甚至“圣道儒教”这样的新鲜概念的出现而感到奇异了。

        2,“圣道伊斯兰教”观的学术思想界定:
      
        在确定了“圣道伊斯兰教”这一词语概念后,我们来看看纳斯尔教授对它的学术术语界定。
      
        “圣道伊斯兰教”这一概念在学术上的具体内涵指什么呢?纳斯尔在其《知与圣》吉福德演讲集、《现代世界中的圣道伊斯兰》、《鲜活的苏菲》等著作以及其它一些著作和文章中概述了其主要内涵,本文作者把他的“圣道伊斯兰教”观大致概括为以下一些主要内容:
      
        一,《古兰经》与至圣穆罕默德的道路。具体指伊斯兰教的天启经典《古兰经》的启示以及逊尼派穆斯林遵循的“六大部圣训集”和其余各部著名圣训集、什叶派穆斯林遵循的“四大部圣训集”为其理论根本依据而连续不断的延续下来并传承了一千四百多年的伊斯兰教。
      
        二,产生于伊斯兰教历史并且在现代世界中仍然活生生地存在并扮演着重要角色的各大伊斯兰教教派和学派。具体指逊尼派和什叶派两大传统教派;逊尼派中的四大教法学派哈乃菲派、沙菲仪派、马利克派和罕百里派;“凯拉姆”认主学中的艾什阿里学派和玛图瑞迪学派;由继承并矫正希腊哲学的传统而建立起来的各穆斯林哲学派别;各大苏菲学派和道统。
      
        三,以教乘、道乘和真乘即(Shareeat)“沙里亚提”、(Tareeqat)“托里格提”和(Haqeeqat)“哈给格提”三个层次为伊斯兰教宗教精神生活不可分割的全部内涵。三者缺一不可,互为表里,互为补充,互为完美,三者合起来组成一个完整的“迪尼”即圣教。反对只把伊斯兰教圈定在“沙里亚提”即教法或教乘一个教条层次的某些近现代伊斯兰思想潮流;认为从完整的伊斯兰教中剔出了“托里格提”道乘和“哈给格提”真乘两个精神层次的Modernist Islam即“现代主义伊斯兰”是一种外在化了的、浅薄的、教条主义式的对伊斯兰教的解读,它失去了悟性,丧失了灵性,导致了纷争、僵化、精神萎靡和创造力的湮灭。
      
        四,承认伊斯兰教历史上各大学派对《古兰经》和圣训所做出的不同的解读和注解,既承认教法学家的解释和注释,又承认教义学家的解释和注释,也承认苏菲的解释和注释。认为做出不同解释和注释的原因是侧重点不同,角度不同,层次不同,领悟不同,深度不同,而非故意曲解和蓄意篡改。
     
        五,伊斯兰复兴是精神复兴和文化复兴,是积极、温和而宽容的自修与修他,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复兴,而不是一场政治运动,更不是一次革命。伊斯兰教教义和历史不认识政治运动与暴力革命为何物,它们是现代西方社会的产物,是人失去与精神世界的联系后产生的一种反叛行为,与伊斯兰教教义与历史无关。伊斯兰教的复兴将一如既往的像自己的历史上所发生的那样,出现诸如伊玛目安萨里(Imam Abu Hamid Alghazzali)、筛赫阿卜杜里•嘎迪尔•吉俩尼(Shaikh Abdul Alqaadir Aljilani)、伊玛目然巴尼(Imam Ahmad Assarhindi Alrabbani)这样的圣洁领袖,在他们的引导下用(Tajdeed)“太基迪迪”维新或刷新的方式而完成。
      
        六,“圣道伊斯兰教”并不是一个虚无的概念或者新生的事物,而是逊尼派和什叶派两大穆斯林主流派别从伊斯兰早期历史上延续并传承下来的活生生的Tradition即“圣道”,在历史上,在今天,在未来都是穆斯林世界的主流。它在历史上是一个强有力的存在,即使在现代世界中,它虽然呈现了某些衰弱或异化的迹象,但它仍然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存在,是遍布世界穆斯林各地活生生的“沙里亚提”教统和“托里格提”道统,前者就是逊尼派中四大教法学派、两大认主学派,什叶派中的十二伊玛目派和七伊玛目派的教法和教义传承,后者就是遍布伊斯兰世界每一个角落的逊尼派嘎迪林耶(Attareeqat Alqadireyyeh)、纳格什班迪(Attareeqat alnaqashbandiyyeh)、库布林耶(Altareeqat Alkubraviyyeh)、契斯提耶(Attareeqat Alchishtiyyeh)、苏哈拉瓦迪(Attareeqat Alsuharwardiyyeh)及其各个支派的苏菲道统。
      
        七,“圣道伊斯兰教”并未过时,它将来也不会过时,因为它虽然一开始产生于一个特定的时代和地域,但并不局限于某一特定历史环境和事件,纳斯尔教授认为,它是“永恒而超时空的伊斯兰教天启精神的真实反映”,正是由于这一属性支撑着它,所以它永远不会过时,不仅如此,相反,它会得到复兴,就像它曾经在历史上多次复兴那样,“纯洁的伊玛目”和“圣洁的筛赫”将会应运而生,他们会刷新伊斯兰教的教统和道统,但他们不会搞政治运动,也不会搞暴力革命,他们会用仁爱精神和和平、宽容的方式刷新穆斯林的人格生命力和创造力。
      
        八,“圣道伊斯兰教”的内核中包含着Perennial Wisdom或Philosophia Perennis即永恒的智慧或永恒的哲理。纳斯尔主张神圣智慧和永恒哲理是人类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它自古以来就伴随着人类,它不是任何一个民族、文化或宗教的垄断物,全世界各个源远流长的哲学和宗教都拥有它某种形式的体现,它至今仍然保存在各个文明当中,需要我们去认识和挖掘,并以之来保护人类的精神生活免遭物欲主义和虚无主义的侵害。在“圣道伊斯兰教”里,永恒哲理是通过教乘、道乘和真乘三个层次的修炼而达到的,它叫做“麦阿瑞法提”即真知。
      
        九,“圣道伊斯兰教”坚持宗教多元论。在世界各大宗教中,伊斯兰教是从其诞生之初就以经典条文的形式正式承认了其它宗教合法存在的唯一宗教,并且这一传统一直得到了穆斯林的坚持,在传统伊斯兰教尤其是苏菲道统中,这一点表现得更为明显。伊斯兰教认为真主作为全世界的主宰,在各个时代、各个地区和各个民族中派遣了不同的圣人作为他的特使,穆罕默德圣人是列圣链条上的最后一个环节,是集大成的至圣。他们所担负的精神使命的实质是相同的即认识终极真理、追求永恒智慧、履行天道和人道,而其表现形式和礼仪却是多元的,这就构成了多元的宗教世界。各宗教和文明应该互相尊重,共建人类文明和睦大家庭。
      
        十,对“圣道伊斯兰教”在思想上形成挑战的势力:纳斯尔认为,“圣道伊斯兰教”在现代社会的延续和传承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挑战,挑战既来自伊斯兰世界的外部,有来自伊斯兰世界的内部。
      
        来自外部的挑战就是产生于西方并迅速在世界各地传播开来的现代主义。他认为现代主义的灵魂就是唯科学主义,唯科学主义下的人只知物质,只顾享乐,沉湎于物欲追求,丧失了圣洁,失去了与精神世界的联系,变成了普罗米修斯式的反叛者。道德败坏、理想破灭、人格分裂、家庭破裂、社会失义、价值湮灭、战乱不断、生态失衡等都是现代主义精神危机的具体表现。在那里,科学变成了新的上帝即人人崇拜的对象,人为获得科技力量而不顾一切,成了力量和权势的奴仆,所以,它对“圣道伊斯兰教”构成了严重威胁。而伊斯兰教则认为科学和宗教是和谐的孪生姊妹,互为补充,互为完美,并不矛盾。
      
        来自内部的挑战有三种,第一种是对伊斯兰教的清教徒主义式的解释,第二种是对伊斯兰教的唯理性主义的式的解释,第三种是对伊斯兰教的马克思主义式的解释。前者攻击历史、思想、文学、艺术、苏菲行知、认主学、哲学甚至法学等伊斯兰教在其整个历程中建立起的文明瑰宝,提倡简单的复古,导致了文化和历史真空,摧毁了伊斯兰文化遗产,使思想、文化、哲学变得前景狭窄。最为严重的是,它以反对“异端”为借口否定了人的创造性,导致了生命力的颓废。唯理性主义则只以个人的理性为主宰,反对天启真理和超验精神,不知悟性和灵顿的知识,实际上是在挖伊斯兰教的传统认识论的墙角。后者则以马克思主义主义式的斗争哲学解释伊斯兰教,提倡搞政治运动和暴力革命,甚至说建立伊斯兰政府是伊斯兰的最终目的,使穆斯林世界面临伊斯兰教被推向外在化和政权化的危险。
      
        以上十点的列项及排序只是本文作者自己对纳斯尔教授所讲述的“圣道伊斯兰教”观的概述和结辑,并非纳斯尔自己的逐条论述,现在提出来,抛砖引玉,以供各位同仁参考,它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有遗漏之处,敬请补正,共做探讨。

        3、对“圣道伊斯兰教”观的一些浅思
      
        综观纳斯尔的“圣道伊斯兰教”观,不能不说它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伊斯兰教思想体系。它不仅涵盖了有关教法、教义、哲学、苏菲修行方面的一系列问题,而且还涵盖了伊斯兰教两大派别逊尼派和什叶派、且对两大派别的各个支派和不同表现形式也都宽容地予以接纳。它也不仅解说了“圣道伊斯兰教”的内部结构,而且还点明了对“圣道伊斯兰教”构成挑战的外部和内部势力。它也不仅是在解说关于伊斯兰教内部各派之间的关系问题,而且也在构建伊斯兰教与其外部的其它宗教和文明的关系问题。它不仅在述说伊斯兰教的复兴问题,而且还在界定真正的伊斯兰复兴的模式问题。它不仅在解读伊斯兰教的历史,而且还在解读伊斯兰教的现状并展望伊斯兰教的未来走向问题。
      
        首先,我们发现,纳斯尔的“圣道伊斯兰教”观是一个崭新的宗教思想理念。它的崭新之处不仅表现在把世界上各大宗教都纳入“圣道宗教”这一理论框架之中,而且还突出表现在它容纳了逊尼派和什叶派这两大在历史上长期对立的伊斯兰教宗教派别,在整个伊斯兰教历史上第一次破天荒地用一个全新的理念把两者都涵盖在“圣道伊斯兰教”这一思想概念中。不管世人是否准备接受,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理论突破,说明纳斯尔教授作为一个穆斯林学者、一个出生于什叶派的穆斯林学者所具有的学术勇气和胆识,他是冒着既有可能被自己的什叶派所排挤,也有可能被逊尼派所拒绝,甚至被两者都抛弃的巨大风险而提出这一理论的。因为在此以前,逊尼派和什叶派各自认为自己就是圣道的代言人,互相排斥、互不承认的。纳斯尔的勇气和胆识似乎正在得到部分穆斯林学者的欣赏:在他的“圣道伊斯兰教”观提出十几年后,他在巴基斯坦伊斯兰堡国际伊斯兰大学进行关于Traditional Islam的讲演时在座的专家学者并没有对这一点表示质疑,虽然他的宗教多元论等其他一些论点受到了一些教授和专家的当场质疑。
      
        其次,我们发现“圣道伊斯兰教”观是一个非常宽容的宗教思想体系。其宽容不仅表现在对伊斯兰教内部各教派的态度上,而且也表现在它对其他各宗教和文明的态度上。它主张逊尼派和什叶派都是圣道,各伊斯兰法学派别、认主学派别、哲学派别、苏菲学理和道统都属于圣道,旨在消除狭隘与偏见,提倡互认互解;它也主张世界各大宗教和文明中都包含着作为人类终极追求的永恒哲理,都是历史上的先圣遗留在人间的“圣道宗教”,主张各大宗教从本源上都来源于肩负引导人类走正道的使命的圣人,其存在、延续、和信仰自由属于合法合理。它以宗教多元论作为其理论依据,主张和谐的多元并存。各宗教信徒应互相尊重,建立人类和睦的大家庭。在上文提到的那次讲演中,他就公开表明“孔子就是真主差遣给中国人的圣人”这一立场,否则,他说,就无法解释中国连续几千年的文字记载的悠久历史。会后,当我告诉他有一部分明清之际的中国穆斯林学者就主张孔子是一位圣人时,他对我说:“你应该坚持他们的观点,那是正确的。”纳斯尔挖掘了伊斯兰教苏菲学理中早就存在的宗教多元论,以之作为自己的“圣道伊斯兰教”观的宽容理念基础,这在一些穆斯林由于种种外在原因而产生盲目排外情绪、在伊斯兰教几乎普遍被外界认为是狭隘、极端、有偏见,不能与其它文明和宗教共享这个世界的时代是很难能可贵的。在这一点上,纳斯尔与主张宗教多元论的基督教学者约翰•希克不谋而合,希克也承认自己是受了东方尤其是伊斯兰教苏菲思想和印度教思想的影响而发展出了他的宗教多元论的。
      
        再次,我们发现,这个体系在思想立场上与“伊斯兰现代主义”、“原教旨主义”、“教条主义”、“唯理性主义”和“伊斯兰政治化”、“伊斯兰革命化”的近现代倾向是非常不同的。虽然,纳斯尔在其著述和论文中一般不使用原教旨主义这个名词,因为穆斯林学者都认为这个起源于基督教历史的词汇并不能完整的表达在伊斯兰教背景下产生的思想和事物。但纳斯尔教授的思路是清楚的,立场是明确的。“伊斯兰现代主义”、“原教旨主义”、“教条主义”和“唯理性主义”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反对传统伊斯兰教对宗教的“沙里亚提”教乘、“托里格提”道乘和“哈给格提”真乘论这个“三乘之说”的,他们都主张伊斯兰教只有“沙里亚提”,而没有所谓的道乘和真乘可言,更不问津“麦阿瑞法提”(Maiarifat)真知的可能性。纳斯尔坚决从伊斯兰教学者的传统立场出发,主张伊斯兰教三乘不可分割,缺一不可。在这一点上,我们发现他是与伊玛目安萨里、筛赫阿布杜利•嘎迪尔•吉拉尼(Shaikh Abudul Alqaadir Aljilani)、伊本•阿拉比(Ibn Alarabi)、伊玛目然巴尼、伊克巴尔博士(Dr Muhammad Iqbal)和明清之际的一代中国穆斯林学者刘介廉、马注、王岱舆等历史上的传统伊斯兰教代表人物保持一致的,而与穆罕默德•本•阿卜杜里•万哈布(Muhammad Ibn Abdul Wahhab)、赛义德•古特布(Seyyid Qutub)、毛杜迪(Almaudoodi)等近现代穆斯林思想家持相反的立场。这个体系也不赞同对伊斯兰所做的“马克思主义式的解释”,因为伊斯兰教并不是建立在“阶级斗争”基础之上的,而是以顺服真主、追求和平为自己的唯一使命的,因此,这个体系是不赞成“伊斯兰政治运动”和“伊斯兰革命”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纳斯尔对伊朗“伊斯兰革命”以及穆斯林世界各地近现代产生的“伊斯兰政治复兴运动”持保留态度。
      
        最后,我们还发现,他也是积极主张伊斯兰复兴的,但在他那里,伊斯兰复兴并不是一场政治运动,也不是一场革命,而是一场人格生命力的再生,精神生命的重塑和文化再创力的焕发。这种复兴的手段是征服自我,改变自我,创造自我,升华自我,它是冲穆斯林自己而来的,是为提升穆斯林自己的人格品位和文化创造力而来的,而不是针对他人的。其目的是促使穆斯林的思想、文化、哲学、艺术和学术获得新生,是一场内在的认识升华,而不是建立外在的“伊斯兰政府”,倡导要“输出”的“伊斯兰革命”,在这一点上,他与近现代伊斯兰复兴运动保持谨慎的距离。因此,纳斯尔的伊斯兰复兴是一场温和的文化、思想和精神复兴。
      
        可见,纳斯尔的“圣道伊斯兰教”观是近几十年来一位具有国际影响的穆斯林宗教学家和哲学家发展出的一个崭新理论,它是在穆斯林世界面临外患内忧,“伊斯兰复古运动”、“伊斯兰政治化”、“伊斯兰现代主义”、“伊斯兰社会主义”思潮这样一些时代背景下,一位既扎根于伊斯兰教传统宗教思想、又接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具有独立人格和思想的穆斯林宗教学家和哲学家对伊斯兰教世界本身所做的一场反省,是对伊斯兰教世界自身之外的世界和文明的再认识和再探索,是对穆斯林应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历史、如何建设自己的现在和构造自己的未来的思索,是如何处理内部互相认同的问题、如何正确构建与外部世界和谐共存的理论尝试,具有非常重大的穆斯林“文化自觉”意义。目前,对纳斯尔的“圣道伊斯兰教”观的异议主要来自穆斯林内部,特别是一些具有“原教旨主义”倾向的派别,主要集中表现在他的“圣道伊斯兰教”观所包含的对逊尼和什叶两大教派的积极态度即承认两者都是圣道;重提伊斯兰教传统的三乘之说;宗教多元论;对“伊斯兰政治复兴运动”的保留态度等。这是任何一种新的理论所无法避免的,也是纳斯尔教授需要做出合乎伊斯兰教传统和世人认同力的理性回答的。我们也看到,有一大批包括逊尼派和什叶派在内的穆斯林学界人士尤其是苏菲道统的代表人物已经对他的“圣道伊斯兰教”观表示理解和欢迎,形成了一股潮流。这是伊斯兰教世界产生的一个新的宗教思想动态,需要我们去关注和研究。
      
        “圣道伊斯兰教”观在穆斯林世界的命运以及如何借鉴它为我国当前建立和谐社会的实践中处理信仰伊斯兰教各民族的问题提供新思路、如何正确引导我国的伊斯兰教,乃至对我们地球村建立一个和谐的人类大家庭有着非常积极的现实指导意义。我国有两千万穆斯林,有十个民族几乎全民信仰伊斯兰教,穆斯林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多,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宗教的思想走向,的确关乎全人类的命运和未来,如何搞好宗教和其它文明间的对话与和谐的确是二十一世纪向人类地球村提出的严峻挑战,如何批判某些西方人鼓吹的“文明冲突”论,不让它成为人类新一轮冲突和战争根源的理论根据,让人类生活在和平、和谐与兄弟情谊之中,在这些问题上,纳斯尔教授的“圣道伊斯兰教”观无疑会对我们当前建设和谐社会的理论与实践具有相当积极的启迪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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