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斋的经堂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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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斋的经堂生涯

来源: 时间:2010-01-30 点击: 我来说两句

1905年初冬,天空晴朗,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无私地把他的光和热洒向一眼望不到边的华北大平原。透过初冬清晨那层特有的薄纱似的水气,安育村清楚的进入眼帘,首先看到的是清真古寺中那座气势磅礴的班克楼,楼顶上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朝阳照耀下格外光彩夺目。

还没进村,就看见各家房顶上堆放着一片金黄色的玉米,它告诉人们,今年是个丰收的好年景。村口小路上,放羊的老汉挥动着手中的鞭子,驱赶着羊群到村外收割完的田野上放牧,不时传来小羊羔追妈妈的咩咩叫声。

10点过后,村口的小土路上渐渐地热闹起来,头戴礼拜帽和盖头的男女穆斯林三三两两地涌向清真古寺。今天既不是大、小“尔代”,又不是主麻,但安育村清真寺却像节日一样涌动着人群。

小寺的于勉斋阿訇带着他的学生王静斋早就迎候在清真寺二进院的月亮门前,一面向大家道着“赛俩目”,一面把众人向里院让。

于阿訇,名勉斋,山东人,在安育清真寺任过多届阿訇,今年快60岁了,是华北有些名气的“经汉兼通”伊斯兰教尔林。他学识渊博,为人谦和,开学三十多年,培养了近百名阿訇受到各界尊敬。从于阿訇笑容绽开的脸上,看出他老人家今天心情格外好,原来今天古寺将为他的高足王静斋举行伊斯兰教学生特有的毕业仪式——穿衣挂幛。这是于阿訇开学以来培养出的第一百名学生,各坊教亲纷纷赶来送锦幛表示祝贺。此时于阿訇为人师表,桃李满天下的喜悦之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在众人的丛拥之下,于老和管寺乡老及各坊来宾走到大殿前的平台上。只见大殿前廊柱上悬挂着书有“王静斋阿訇挂幛庆典”大字横幅,格外醒目,使得今日小寺热闹非凡的原由一目了然。

管寺乡老看了看殿下里三层外三层的乡老们,和于阿訇交换了一下眼色,清清嗓子挥着手说:“请多斯梯们安静”,随着他的话音,原本有些喧杂的小院,立刻肃静下来,只有树上的喜鹊仍在快乐的歌唱。

他目视了一下,台下的人群,严肃地宣布:今天是安育清真寺海里凡王静斋学成毕业穿衣挂幛的日子,我们举行这个传统仪式,向王静斋和他的老师于老阿訇表示祝贺,请于阿訇主持仪式。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于阿訇来到台前,恭诵了《古兰经》首章,并带领大家作了都阿宜,他向大家宣布:学生王静斋,经过十几年苦学,今天毕业,穿衣挂幛。随着他的话音,王静斋身着传统绿色礼拜袍,头戴白色“太斯塔尔”,走到恩师面前,向老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并道了“赛俩目”,又转身向台下的多斯梯们再道“赛俩目”,多斯梯们齐声回着“赛俩目”,一时间友好的祝福声回荡在小村的每一条街巷。

在热烈的掌声中,于阿訇向学生赠送了自己多年来珍藏的伟嘎业手抄本,并十分激动地向人们讲述了当年穆圣传教的艰辛历程,勉励王静斋以穆圣为榜样,做一名替圣传教的好阿訇。……

小寺南北讲堂挂着各坊乡老阿訇送的十几条幛子,使清真寺格外增辉生色。

会后,阿訇、乡老们一起品尝金黄色的油香,互相交换的欢声笑语,回荡在上空。

茶点过后,进入晌礼时刻,王静斋念起唤礼的班克“安拉呼克白……”庄严洪亮的声音传到安育村每一个角落。

今天礼拜的人也格外多,大殿排得满满的。于阿訇特地叫王静斋领拜,他遵师命,走到大殿最前面,庄严地面朝克尔白,他的心也随着抬手飞向安拉……

晌礼过后,小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殿在午间阳光照耀下金碧辉煌,王静斋送于阿訇回北讲堂休息。在他为老师沏好茶,返身要出屋的那一刻就听于阿訇平静地说:“静斋,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明天京南白塔村清真寺给你下聘书。”王静斋怕自己听错了,回身看着老师。于阿訇微笑着喝了一口茶,用手捋了捋胡子说:“准备到白塔当阿訇,学了这么多年,该是派用场的时候了,明天一早来人接你,后天正是主麻,新上任,第一次卧尔足是最重要的。”他看着老师慈祥的头脑,不自觉地眼圈发红,想对老师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说了一个“我”,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于阿訇十分理解王静斋现在的心情,他不愿这种儿女情长的情绪继续下去,下意识地挥了挥大手说:“去吧,准备一下……”把头扭向了一边……

回到南讲堂王静斋见师兄弟们已午休,他却没有一丝睡意,便拿起于阿訇赠送的伟嘎业看,不知为什么心情总是无法平静,眼睛望着书,自出生以来父母的教育和十几年经堂求学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1880年春天,天津红桥区清真寺附近一个伊斯兰世家,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一个男孩诞生了,孩子的父亲叫王兰庭,是北大寺散班阿訇,看着新出生的孩子,心里直念“知感主”。母亲欢喜之余,催着王兰庭给孩子起名,王兰庭沉思片刻说:“咱们取经文的文字和清真的名字,叫文清,”母亲表示同情,并希望孩子长大能超过父亲,努力学经,做一名正式阿訇。又请北大寺阿訇给文清取经名“叶尔孤白”。小文清聪明可爱,三岁时,跟母亲学会了念清真言和说“赛俩目”。长到五岁时便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变得顽皮了,父母每天忙着一家几口的饭食,无力专看小文清,他每日就和邻里小朋友在街上玩耍,七八岁时便能上树掏鸟蛋,下海河游泳。有一次因为闹着玩和小伙伴动了手,把人家打了,那家大人拉着孩子告到文清父母面前。父亲为此大动肝火,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引得邻居看不起他,有的说他不可教。父亲打累了到一边休息,母亲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文清流着泪为他擦洗上药,劝小文清听父亲的话不要再闹事。今后每天在家学念经。小文清是个很倔的孩子,父亲的鞭打他并没有落泪,而母亲的关爱却使他不住地哭着说:“妈今后我再不惹事了。”

小文清长至八岁,父亲对他说:“从现在开始每日半天随我在家学念经,日后也好成器。”又说:“别人都说你顽皮,不可能成什么材料,你自己应该努力上进,我也不盼你有什么大出息,日后能做一个挂幛阿訇开学教几个学生,我和你母亲也就念知感了,也算为主的没叫你来世上一回。”

小文清听了父亲的话,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中却不服气,特别对看不起他的那些邻居的闲话,他想:你们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呢!我偏要学出个样叫你们看看,长大了我一定要做一名替圣传教的好阿訇,决不做油香阿訇。虽然当时只是年少之言,但他那股不服气的倔脾气,对后来刻苦学习,也成为一种动力。

小文清在父母亲的亲授下在学习和玩耍中度过了少年时代。经过父母阿文、汉文启蒙教育,特别是母亲每日的教诲劝诱,头脑慢慢地开了壳,每日快活地念着横排的阿拉伯文,学习着阿文书法,邻居们见了都说:这孩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使父母亲感到极大的安慰,只是在学汉文化这一点,他仍没有提高兴趣,父亲想说什么,母亲则说:“不要逼他,先学好阿文,汉文等他自己认识了自然会下功夫的。”父亲仍半责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1894年,小文清长到十四岁,父母亲都觉得是该为他求学寻师的时候了。一天,文清从寺里礼完拜回到家中,一进门就见父亲在堂屋和位阿訇在说话。他一看原来是北寺开小学的老刘阿訇,就主动道了“赛俩目”,刘阿訇回着“赛俩目”笑着说:“跟我去学校念经怎么样?”

刘阿訇在当地是一位极受人尊敬的老人,虽说不是有大名气的尔林,但为人善良,态度和蔼可亲,又有一套对儿童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当地不少孩子在他的教育下都能走上学经的正轨,所以,他开的经堂小学校红红火火。小文清对父亲给自己选择的老师心中很满意,但他也知道上经堂小学不同于在家随父母学经那样随便,学堂有很多规矩,心中不免有点不情愿,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又想起儿时邻居们看不起自己的话,就按父亲的要求给刘阿訇鞠了一个躬,刘阿訇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孩子我送你一个号,叫静斋,安静的静,书斋的斋。”没等王静斋说话父亲抢先说:“好,太好了,快谢谢老师。”

当年的经堂小学,以阿文和教法为主课,波斯文为辅,汉文不是必学课。比较适合他的兴趣,加上老刘阿訇引导有方,小静斋开始享受着学习知识的快乐,特别对阿文书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回家做完作业,便一张纸一张纸地精心练习着,又听老师和寺里人讲:念经人高贵受人尊敬,吃香的穿好的……少年王静斋的脑海中开始憧憬着日后美好的梦想……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小学刘老师肚子里的东西被王静斋吸收的差不多了,看着日进的学生,老阿訇觉得这孩子是快材料,在不应该误人子弟的正统观念支配下,就和王静斋父亲商量为他另荐高师的事情。父亲在感谢刘老阿訇之后说:“一切由您老人家做主。”刘阿訇捋着胡子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说:“这孩子聪明学起东西来有一股子劲,但年纪还太小,不宜离家太远。现有我旧交李春生阿訇在天穆北寺开学,就到他那儿去吧。”

这样王静斋结束了经堂小学生活,开始了他一生中正式经堂求学生涯。这一年他十五岁。

天穆北寺是天津市建筑年代较早,面积较大的清真寺之一。始建于明朝永乐二年,大殿可容纳1200多人礼拜,南北讲堂坐落整齐。李春生也是年过半百的开学老阿訇,与天津北寺开小学的刘阿訇是故交,手下学生十五名。见王静斋手持刘阿訇书信来投学,自然无法推托。李阿訇开八门课程,这里的学生由于来的时间长短不一,又因大多因循守旧追求的目的是油香阿訇,所以学业上大都不求甚解,没有太突出者。王静斋到寺以后,以自己这些年随父亲和刘阿訇所学为基础,要求攻读八门课程的四门,引得众师兄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有的则说:“我都跟李阿訇学二年了,还没攻下四门,他初来就要攻四门,太狂了吧!”王静斋面对这些师兄的冷嘲热讽,那股倔劲又上来了,他想:你们看不起我,我偏要学个样子叫你们看看!经过一段时间众人见他真的能苦学,又得到李阿訇的夸奖,有时立阿訇批评那些不求甚解的学生时,每每拿王静斋作比较说:“看看你们小师弟,才来一个月学得都比你强。”因此,他遭到师兄们的忌妒,有的在生活上难为他,也有的在立阿訇面前挑动施肥说他的坏话,时间长了,王静斋哪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心想我是来学经的不是来受气的,面对这班不求上进的师兄,无心和他们相处,又不愿因自己为难老师。一气之下辞别了李春生阿訇。从此踏上了游学求师之路。

王静斋回到家中,父亲因不知事情原由,心情不快,认为他不好好学习,后来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态度才有改变。无奈木已成舟,无法挽回,就又托人介绍王静斋到通县长营清真寺投马玉麟阿訇,父亲也认为求学必须远行,才能避开家中的牵挂,锻炼意志。王静斋也想出去见见世面,母亲心痛儿子,为王静斋准备了行李干粮,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路小心。

第二天清晨,礼过晨礼,用过早餐,王静斋告别了父母背上行李和干粮,踏上了外出游学求师的历程。从天津到通县长营有二百多里路,那时没有火车,有钱人家一般乘坐马车,没钱的则骑毛驴或步行靠两脚。王静斋的行李虽然只有一床被子几件衣服,几本经书但加起来也有40多斤。俗语说:“路远无轻载”古人所谓的“负笈从师”,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压在年仅16岁的王静斋弱小的肩头,他开始咀嚼游学求师的真情实味。

四月的华北大地已是春意盎然,农夫们忙着送肥耕种,微微带有寒意的春风带着新翻的泥土芳香,扫除了他长途的倦意。王静斋走着觉得身上有点出汗,就解开棉衣的扣子,任春风拂拭汗水,疲劳使他理解了“负笈从师”的艰辛。

走了一天,傍晚行至一个小村庄,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挂有经字都的人家,想求一碗水喝,开门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妈妈。她见王静斋头戴白礼拜帽,问明他要到通县长营投师求学,热情地把他让进屋里,忙着沏茶做饭。王静斋有点不好意思说:“大妈,我本想求点水喝,没想给您老人家添这么多麻烦。”老妈妈说:“不麻烦,天下回回是一家,不要说两家话。我们不认几个字,但老辈人传下来都叫尊重求学念经的人,教门的好坏全靠你们。”一席话使王静斋感到象回到家了一样,也使他对常说的天下回回是一家这句话有了亲身感受。

当晚,老人留王静斋住下,王静斋也不推辞,礼过昏礼,一面回味着天下回回是一家的含义,一面进入了梦乡……

一声雄鸡的啼鸣,将王静斋从梦中唤醒,起床做过晨礼,告别了老妈妈,继续向长营前进。当晚行至通县就觉两脚疼痛,脱下鞋一看,每个脚都磨起了三四个血泡,只得一拐一拐地向前慢行。正在发愁时,从身后上来一辆运粪土的大车,一打听正是回长营的。赶车的也是回回,十分爽快地叫王静斋上车,一直把他送到清真寺门口,王静斋向赶车人道了“赛俩目”致谢,看着大车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才向清真寺走去。

长营清真寺,始建于明朝正德年间,已有600多年历史。因明朝开国大将军常遇春部曾在此短暂驻扎而得名,故又叫常营,寺内建筑宏伟,大殿,南北讲堂都是青砖青瓦古香古色。

王静斋入寺见过马玉麟阿訇,呈上带来的书信,马阿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思考了一下,就叫来一个海里凡,把他带到南讲堂住下,又叫人帮他挑了脚上的泡,一夜过去,青年人的疲劳全消除,只有两只脚痛了好几天。

马阿訇是一名严肃中不乏慈祥的老人,身材高大,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但腰板硬朗,走起路来脚步有力,对学生不但要求刻苦钻研,而且注重品行端正,与人为善,所以深受学生的尊敬。门下有近三十海里凡,原本无法安排王静斋入学。但念起他年少一人徒步从天津200里进京求学,精神可嘉,便叫海里凡们给他挤了一个睡觉的地方。吃饭也是从他身上和众海里凡们每顿饭中省出来的。

马阿訇教学认真,不误人子弟,每日晨礼下来,叫学生围他而坐下,随着手中的醒目拍的一声响,开始了每天两个钟头的讲经课程。

这儿的海里凡,也都是十分热情的年轻人,王静斋在这种友善的环境中愉快地度过了四个月。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寺师傅讲他每日的饭菜都是从马阿訇及众师兄口中挤出来的,心中十分振动,看着和善可亲的马阿訇和众位师兄,他不忍心长期拖累他们。一天,天还没有亮,趁大家还没有起床,留下一封感谢信辞别了众人返回天津。

他向父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这次父亲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胯他懂事了。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多久,一个更好的求学机会来到王静斋面前。舅妈介绍他去了河北宣化投著名阿訇于勉斋。这一年,王静斋18岁。

于勉斋是王静斋11年求学生涯中对他影响最大的老师。他先后四次投学于老门下,时间累计6年有余。

欲勉斋,山东恩县人,名志诚。自幼天资聪明,但由于不够勤奋,青年时期学问一般,到了中年出任宣化南寺阿訇在朋友的帮助下购得一大批阿文经书,从此发奋攻读,经过五年努力,学识大长,特别精研了《沉迷》《伊哈押伊》《穆圣史》等著作,成为各坊清真寺争聘的著名尔林,得意门生有王静斋,王长庚,于少斋等。

能投名师,也是当年海里凡的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自古名师出高徒。今天能去投于勉斋阿訇,不但王静斋本人高兴,父母也都为他念知感。比起年前去通县,王静斋又长了一岁多,身体也比那时结实多了,又有去北平的经验,他辞别了父母,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北平进发,经过两天的行程,到达北平。正准备去宣化,听人说,于勉斋阿訇已从宣化来到北平笤帚胡同清真寺,心中十分高兴。径直奔向笤帚胡同清真寺,见到了慕名已久的于勉斋老阿訇。

于勉斋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长圆的脸上,一双闪烁着智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巴下面留着不太长的山羊胡子。说起话来,神采飞扬,全然没有一般老阿訇的陈俗气。给人以落落大方的感觉,平日身着灰布大褂脚踏千层底布鞋。王静斋见过于阿訇,敬上舅妈的介绍信。于阿訇只看了看落款人名,便把信放在一边,一面喝着茶,一面叫王静斋讲一讲这些年都跟过哪几位阿訇,攻读过哪几门课程。他认真仔细地听着,也不插话,末了拿起手边上的《古兰经》随便选了一节,叫王静斋诵读了一遍,讲一讲大意。听完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学习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就对王静斋说:“留下来吧!学念经,求甚解是最重要的!”寥寥数语使王静斋感到了眼前这位老师,确实不同寻常,心中庆幸找到了名师。决心在这里努力学习,下一番苦功夫。

笤帚胡同清真寺也是始建于明初的古寺,该寺地处北平前门商业区,乡老们大都从事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行业,比较富厚,乜贴捐助也多一些,阿訇海里凡生活比外埠清真寺好的多,又临近有名的琉璃厂古玩一条街,中文古籍易得,在于勉斋阿訇的教导下,一年多下来,不但阿文、波斯文阅读能力大大提高,也看了一些中文书籍,开始对汉文化产生兴趣,宗教操守在于阿訇的严格要求下,更有大的进步,尤其他每日课后坚持诵读《古兰经》一册的做法得到了老师的赞许。

1877年,王静斋返回天津,父亲希望他到生活清苦的寺投师,老人认为这样能锻炼意志,就认为他找到天津金家窑刘绪魁阿訇,刘阿訇对学生要求严格在天津是出了名了的,他人心地虽然善良,但性格暴躁,对海里凡颇有些家长式的管理方法。这座清真寺虽然是天津建筑年代最早的,但由于寺附近穆斯林少,寺内阿訇海里凡生活及一切费用全靠寺师傅一人每天在外向全城穆斯林写乜贴维持。所以,水房子没有人看管,只能由海里凡们每天轮流值日,准备一点热水做小净用,夏日则用冷水,有些同学经常找一些借口请王静斋代做值日。王静斋是有求必应,一方面多锻炼自己,另一方面冬天也可借烧水的亮光看书取暖。每晚同学们都已入睡,王静斋为准备第二天学的课程常常一个人坐在院中借月光看书,到三更天才回去休息。入睡没多久,雄鸡报晓,急忙起床烧水。时间长了,他的做法感动了刘阿訇,一天他读到了三更天,刘阿訇从室内走出来,关心地说:“静斋,不要熬得太晚了,要当心身体。”说着给他披上一件衣服,看着平日严肃的刘阿訇慈祥面孔,他深深为老师的爱意感动。决心以好的学习成绩报答老师的关爱。

这里由于生活清苦,冬天在呼啸的北风中,没有取暖的柴草,只得大家挤在一起,互借体温,度过寒夜,夏天则蚊虫不断,每天晨礼后,又在刘阿訇手中那块磨得发亮的醒木的啪啪声中听老师讲课。在这座小寺王静斋第一次比较深刻地体会到,并咀嚼着经堂学生清苦的滋味。

1898年听说恩师于勉翁在河涧,就想去投奔,有人劝他道:“河涧人穷地薄,寺内海里凡生活比金家窑还要苦。”王静斋听了说:“人生没有吃不了的苦,别人能受我怎么就不能受。只要有名师在身边,再苦也心甘。”父亲也支持他说:“约苦越能锻炼!”

他只身到河涧,见过于勉斋阿訇,师徒叙述了分别一年多的情况,于勉斋阿訇见王静斋学业大有进步,他比以前长结实了,十分高兴地说:“我收下你,可是这儿十分苦,不但冬天无柴火取暖,就连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王静斋明白老师是在考验自己,好在来之前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就坚定地说:“老师,我不怕,您老人家偌大年纪都能承受,我年纪轻轻地怕什么?”

说来也怪,也许是真主特意对王静斋进行考验,这一年冬天特别寒冷,凛冽的寒风吹的大地飞沙走石,门窗被吹打得咯吱作响,水房子的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兵冰,屋内冷得像冰窖一样,狂风过去,大雪又飞来,华北大地一片银装素裹。雪停后,北风又起了,刮得房上的积雪漫天飞,人一出门就灌上一脖子雪粉。真是透心的凉。村民供给寺内的柴草除了每日五番拜做小净烧水用,没有取暖的份。几个海里凡入睡到半夜都被冻醒,再也无法入睡只能挤在一起数着数熬过漫长的黑夜等待天亮。后来王静斋建议大家利用这些时间轮流背诵《古兰经》。互相纠正发音不标准的地方。这法子不但利用了时间加强了学习,也使难熬的冬夜变得短了许多。师兄弟们都夸他“有办法”。后来王静斋在于勉斋阿訇的建议下,又买了一些汉文书籍深夜苦读,使经学汉文都有长足的进步。

1900年春,王静斋接到父母的信,叫他回天津相亲,于阿訇认为是好事就劝他不要叫父母失望,先回家相亲后再回来学习,王静斋恋恋不舍辞别了老师和同学,回到家中,当年三月在父母的安排下,结婚成家。

当年夏天,英法联军占领了天津,又向北京进犯,虽然清政府联合义和团进行抵抗,但终因武器落后遭到失败,世道混乱,父母不放心他外出。所以一直在家随父亲研读教法学,但心中都无时无刻想着回到于勉斋阿訇身边去。这样一直拖到秋天,王静斋再也按耐不住外出求学的心情,父母也倔不过他,当他听说于阿訇已应聘北京禄米合清真寺开学阿訇时,急不可耐地辞别了父母和媳妇,踏上了第三次北上京师的路。

这一年秋天,不但由于英法联军的侵扰,很少有人敢独自一人出远门,天灾也降临华北平原,旱情使农田几乎颗粒无收。加上联军在各地烧杀抢掠,华北大地的秋天一片凄凉。公路两旁的树过早地落了叶子,白色的霜遮盖着大地上剩余的一点绿色,太阳显得黯淡无光,远处平原上已罩上雾气,一个个村庄坐落在雾气之中,完全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天地死气沉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咩咩叫声,才使人感到这块土地上还有生命存在。

在这寂静的道路上王静斋目不转睛地向前走着,当他来到京津交界的北仓河畔,天色已昏暗下来,忽然见有一条运货的船,从天津方向驶来,他估计是去北京的货船,就大声呼喊:“请船家靠岸,我要去北京!”船老大并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朝他摆手。王静斋不解其意,继续高喊:“靠岸!”船家见他还喊,反倒把船撑得远离他。正在这时忽见船上站起来几名英法联军士兵,举起步枪欲向他射击。王静斋见势不妙,顾不上已放在地上的行李,转身向岸边几棵大树奔去,急促的脚步声和跟着响起的射击声,打破了黄昏的寂静,树上鸟巢中,鸟惊吓的飞向远方,看着这情景,船上传来联军士兵发出的狼嚎般的狞笑。王静斋躲在大树后面,怒视着洋人在中华大地上的行径,怒火燃烧着他那颗充满伤痕的心,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也没有一丝眼泪。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让仇恨的泪水在胸中流淌,让复仇的烈火在心中燃烧……

无奈之中,返回天津,父母听说路上遭遇十分担心,劝他过一段时间再外出游学,谁知他的掘进又上来了,谁劝他也不行,只好帮他联系了一条去北京运货的船,搭船北上。可巧,船主也是穆斯林,听说王静斋北上求学,十分乐意帮助,并不收分文。王静斋只好在船上帮助干点零活,以当谢意。在劳动中,时间也显得过得很快。当船行至通县时,忽然岸上一群外国兵叫船靠岸,王静斋见了暗暗叫苦,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又遇上洋鬼子了。船靠到岸边,见是一群印度兵要求搭船去北京,他们看到船主头戴白礼拜帽就主动道“赛俩目”。原来他们是信伊斯兰教的。王静斋一颗紧张的心才平静下来。但船上人多,逆行吃力,王静斋只得充当水手。这时已是深秋,又在水上凉意袭来,但撑船用力,汗水仍湿透了衬衣。

晚10点时分,船到达北京,王静斋与船家互道“赛俩目”分手,只奔禄米仓清真寺,师徒见面格外亲切,于老询问了王静斋半年多来的情况。王静斋向老师讲述了此次进京的经历,师徒二人长谈到深夜……

不久于勉斋阿訇再次受聘安育清真寺,因禄米仓任期未满,于阿訇就命王静斋带领姓班和姓马的二个同学携带经书行李先赴安育代行教长职务。

当时,由于战乱灾荒民不聊生,一些人就沦为土匪,以抢掠为生。路上很不安全,他们三人乘大车连夜赶路。初冬的寒风冻得他们不得不穿起棉衣,戴上皮帽,但丝毫不敢大意,不时有一两声枪响划破夜空从远处传来,使人不寒而栗,有的同学建议先暂时找村子住一宿,第二天再走,王静斋坚持连夜赶路,他说“一切由主安排”他手持木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迎着深秋的寒风,环视着漆黑的华北田野,听着清脆的马蹄声,向南向南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安育清真寺。寺师傅看着象土人一样的王静斋,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们胆子真不小,世道这么乱,敢走夜路,佩服!佩服!”

才进腊月于阿訇来到安育,见小寺已被静斋管理得有条有理,心中满意关心地叫王静斋回家过年。光阴似箭,大年过后,王静斋回到安育,没想到于阿訇要回山东省亲,把清真寺委托王静斋代职管理。

原来去年冬天,于阿訇到任没多久,安育村个别人由于天灾和兵祸,衣食无着,就拉杆子当了土匪。一开始,还打着杀富济贫的旗号,对一般百姓很少侵扰,后来,一些地痞和游手好闲之徒加入,就成了无物不偷不抢,欺男霸女,危害乡里的土匪团伙,为首的自称大皇上,村民深受其害,又畏于他们手中的刀枪,不敢反抗。无奈的穆斯林找到于勉斋阿訇,请他出面管一管。老气横秋的于阿訇抱着劝解大皇上改邪归正的愿望找了号称大皇上的人。一向知道他是个回族人就劝他洗手,以免后世真主叫他下火狱。这个人说:我相信阿訇说的对,在理,可这理解决不了弟兄们的吃饭问题,我们这也是官逼民反。于阿訇厉声道:“村民都是穷回回,你不该叫手下人欺侮他们。”那人蛮横地说:“你是阿訇,只管教务,少管我们的闲事。”一句话气得老阿訇直打哆嗦,回到寺中,借探亲之名,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正好这时,王静斋回到安育。于阿訇安排好清真寺的事回山东去了。

恶人终有恶报,土匪猖狂引起官府注意,当年四月的一天,清晨官府派兵包围了小小的安育村,全村男女老少都集合到清真寺内,当场将大皇上等十几名土匪生擒,又派官兵在村中戒严,捉拿余犯。土匪清了村民拍手称快,王静斋高兴之余忽然想起于阿訇存在本村马乡老的皮毛衣物是否丢失,就乘着月色,找到了马乡老家,当听马乡老不解地问:“怎么了?”王静斋说:“于阿訇箱子里都是皮毛衣服,最怕受热和受潮,你的粪土堆不但潮湿又会产生热量。”马乡老听了抓了抓后脑勺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王静斋说:“赶快取出来!”说着两人拿着铁锹跑到后院,经过一小时努力总算把箱子挖出来。好在是初春,粪土只有点微热,皮衣还没什么大问题,王静斋和马乡老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土匪已除,村民安居,田野上开始了春耕热潮。不久于阿訇便返回安育村,这个村子虽小,生活清苦,但安定的环境使王静斋能静下心来苦学,由于他和于阿訇师生多年又经过一些磨难,于阿訇对王静斋这个学生有一些特殊的感情,他对王静斋说:“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大胆地提出来老师尽自己所知给你解答。”王静斋看到老师不象对一般学生那样对自己打官腔,也就大胆地向老师提问,有的问题还反复问,于阿訇都很耐心地给予结实,经过二年多虚心求教,不仅经学大大提高,功修在于阿訇的影响之下,大大加强。特别是二年来每天随阿訇三更起床,沐浴后礼“台罕朱代”(每夜130拜副功拜)然后为老师沏上茶,一起看书诵读《古兰经》。天将放晓又去唤醒各位师弟,列队晨礼。随后,一起听老师讲经,二年下来学问比同学高出一筹,难怪于阿訇常对其他人说:“你们要有王静斋的学习劲头,才能有大出息!”

于阿訇也希望王静斋努力学习汉文。有一天晌礼后,于阿訇叫王静斋随他到北讲堂,于阿訇喝着茶,对王静斋说:“当今阿訇研究汉文化的不多,我们生活在汉文化的国家,没有汉文化的阿訇是做不好宣教工作的。”王静斋听着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他想起自幼父亲就叫自己努力学汉文。后来在河涧于阿訇还专门让自己买了《五方元音》《玉堂字儿》两本书,可惜当年并没有完全领会老师的意思进步不大,十分惭愧。今天阿訇又旧话重提,真是对自己关怀备至。于阿訇又说:“不学好汉文化就不能把经讲透,也不利于和各界交流。古今凡有大作为的伊斯兰教贤人没有一个不是儒伊兼学的。”接着列举了刘智,马德新,王岱舆等著名伊斯兰学者的事迹,面对恩师的教导,王静斋不知该说什么只说了一个:“我……”字便语塞了。于阿訇看出了学生的心就开导说:“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今后努力攻读两年,一定会有成效。”并介绍了《四书》《五经》等汉文书籍,叫他读。从此,王静斋每天又在深夜借着月光背读汉文诗书,光阴似箭,冬去春来一年过去了,他汉文长进不小,于阿訇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随着王静斋经汉两文的进步,于勉斋阿訇在高兴之余渐渐地感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无法满足这个求知欲极强的青年人需要。为例如王静斋的成长,决心介绍他去投奔在华北地区享有“遵经革俗第一人”之称的海思福阿訇。当于阿訇把这个想法告诉王静斋时。王静斋着急地说:“您不要我了?”于阿訇沉静地说:“作为老师,我不能误人子弟,海阿訇是当今最有学识的尔林,跟上他两三年,学业会更有成就,到那时再回来老师给你挂幛子。”面对真诚育人的老阿訇王静斋感动地流下了眼泪,于阿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是好事,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到沧州投奔海阿訇。”

当晚,月光溶溶,王静斋一夜未眠,回忆这么多年几次追随于阿訇求学情景,他感到老师不但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也是一个谦虚的人。

第二天,王静斋和往常一样随老师礼完晨礼,辞别了老师和师兄弟赴沧州开始了他新的学习航程。

王静斋求学生涯中虽投过多位阿訇但对他影响最大的当属于勉斋和海思福二位了。

海思福,字金五,沧州孟村人,人称海大爷。是当时华北阿訇中提倡遵经革俗的第一人。他聪明智慧都超过他前辈人,被称为“回教文化空前人物。”此老“经汉两通”。特别是他藏有各种阿文,波斯文经书几百册,还出资将一些书刻板印刷,供各清真寺使用,是华北印经最多的人之一,他向来受聘小寺,于清贫之中,锻炼性格和意志,为人刚毅正直,遇事善于词辩,为教民排解纠纷,口碑极好。教授学生,严格遵循经典不做无端发挥,品行端正,精研伊斯兰学术。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名振华北伊斯兰教界。

这时海老任职沧南曹庄清真寺,这是一座小寺,大概建于清朝中期,村民百十户,但都是贫苦农民,寺内也没有田亩维持生计。每天阿訇海里凡饭菜全靠穆斯林轮流供给,清晨,礼过晨礼,在学生听课之际,寺师傅迎着朝阳,提着篮子和瓦罐到乡老家中取来棒子面粥和窝头贴饼子等,就着少量的咸菜丝,海里凡们围坐一起,咀嚼着穷苦教胞,用血汗供给的食物。虽然粗糙得难以下咽,但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能保证每日两餐,也算是念知感了,贫穷而淳朴的教胞,无私的奉献,不仅支撑着海里凡们的学业,维系着民族与宗教的生存,也使他们品位着“天下回回是一家”的涵义。

王静斋见过海全老,本来心情十分紧张,以为老阿訇会问很多问题,但出乎他的意料,海老看过于勉斋阿訇的书信后,知道王静斋的情况,只是淡淡地说:“来了好,来了好!”王静斋则立刻被海全老那深屋子的藏书吸引。他走了不少清真寺,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经书的阿訇。看来各地流传说海全老是当今华北藏书最多的阿訇,这一点是没有半点夸张。阿文书、波斯文书、汉文书应有尽有。以前只听人说:北京王友三阿訇曾托人买了一套波斯文《伦理学》,因为不太懂波斯文,都被海全老阿訇收购过来,足见海老波斯文功底深厚。王静斋看着,从心里感谢于勉斋阿訇……

看到眼前这个小伙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书橱,海全老心中十分高兴,他喝着茶,任王静斋的目光在书橱上浏览。这样一来,王静斋倒不好意思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我……对不起!”海全老没等他再往下说:“爱书是好事,今后你可以随便看。但要认真看!”

海全老手下的学生,大部分都在其它清真寺学过几年,有一定的基础,所以他教学生的方法,是以学生自修自研为主。每天晨礼下来的二个钟头。则是任学生提问右他解答的时间。对学生的问题,他分析得深刻,讲解得细致深透,也允许一起讨论。有的问题则告诉学生去看哪本书,大有现代导师指导研究生之意。王静斋在学生中问又是最勤奋的,他经常晚睡早起,有时为了弄懂一个问题或看完一本经书,经常在月光下通读甚至彻夜不眠。海全老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再看王静斋对经文的理解的深度和知识面的广度,他深信这个青年人不同一般,今后能成为伊斯兰教的栋梁。学习上也就多给开些小灶,后来为了给王静斋创造好的环境,海老每日回家中休息,安排王静斋到北讲堂住,王静斋对海老这一特意安排,心领神会,每天站在屋中阅览经书,游弋在知识的海洋中,尽享文字给予一个学者的快乐。他特别注意学习海老在书中所写的心得,做的眉批,一方面从中看出老师深厚的学识,另一方面看到这些手迹仿佛在聆听老师讲解吸取着营养。

学习之中王静斋也不忘尊师之道,每天清晨他把屋子收拾干净,海老归来急忙给师傅沏好茶。退回自己的宿舍,海全老看着整齐干净的书屋,喝着清香的茶水,心中浮起一阵阵丰收在望的欣喜。常常自语道:“这小子,又熬了一个通宿。”

这样经过二个春秋苦修,王静斋学业已成,就命他重回于勉斋阿訇身边,师徒分手,王静斋心中难舍,师生二人长谈了一夜。海全老深情地说:“老师的书,你都学过了,今天也没有什么送你。”停了一会儿又说:“只送你穆圣一句话:‘学习从摇篮到坟墓’这是一辈子的事!”王静斋拉着海全老的手不甘心地问:“学生再欲深造应该何处投师!”海全老没有说话。王静斋又说:“请老师为我指明今后求学的道路!”海全老被王静斋求学精神所感动,看着这个执著求知的学生,说出了他年轻时代所追求的但没能实现的愿望:“要想集大成,只有远渡重洋,历经千辛,出国留学。”留学这个词从此深深刻在王静斋的心中。

辞别了恩师,王静斋顺路回天津省亲,父亲看到儿子学业大长,言行谈吐宗教功修等已如炉火纯青,高兴地说:“几年游学之苦没有白吃,有出息了。”邻里们也夸他是个阿訇样子了。

1905年,王静斋在安育清真寺蒙于勉斋阿訇赐锦幛穿衣,从此结束了长达11年之久的经堂求学生涯,带着总有一天要出国留洋的美好愿望,迈进了求学生涯的另一个大课堂——阿訇的社会实践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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