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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时间:2010-02-10 点击: 我来说两句

原本樊老师是介绍我们住到昆明市伊斯兰协会的招待所的,但是里面住满了人,后来我们才住到了顺城街清真寺的招待所,两个招待所是紧挨着的。

顺城街清真寺是一座著名的清真寺,在市中心,到各处都很方便的。顺城街清真寺的规模有那么大的,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树木,有座椅,周边一圈是三四层楼的建筑,大殿是一座中国庙宇式的建筑,楼梯拾级而上,大殿前还有汉白玉的护栏,大殿的后面有水房厕所等,这里有招待所、有食堂,生活是挺方便的。清真寺的大门也是中国庙宇式的,大门的两边是一排商店,主要的是伊斯兰商店,出售着各种伊斯兰的用品和书籍。所遗憾的是,周边都建起了高楼大厦,把个清真寺围在了当中,我们坐出租车到寺里,司机知道清真寺,但往往找不到大门。平时做礼拜的人就百来个,可是主麻日来做礼拜的人就很多了,清真寺的院子里就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

我们虽然对招待所的服务并不满意,但是与招待所里的工作人员的关系都是很好的,因为他们除了是服务员,他们还是穆斯林,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这里没有住其他宾馆的那种感觉,什么顾客是“上帝”,服务员则是“上帝”的奴仆,大家很平等,很融洽的。来的客人也都是穆斯林,虽然互不相识,当见了面就是朋友,大家无话不谈,分手时还往往互相留下地址、电话的。那种感觉就像一家人,太舒服了。

因为这里是省城,是云南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的中心,所以在招待所能遇到各地来的回民、穆斯林,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或事。这是我们一路走来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要讲顺城街清真寺的特点,那么这就是最大的特点。

到底遇到了哪些人,哪些意想不到的人或事,那就容我慢慢地道来。

在昆明的第二天下午,我在清真寺里等到了偰老先生,我与他之前只是电话书信往来,并没有见过面,是因为老先生写过一部他们的家史,我则帮他把家史介绍到了上海图书馆,因为上海图书馆收集全部华人的家谱。

偰老先生大约有七十的人了,但是精神抖擞,身板子硬朗,花白的头发,两眼却炯炯有神,讲话直爽。在谈话的过程中我才得知他是一个退休的老公安,难怪有这么好的身体。

我们谈话的内容是从他的家史一书讲起的,讲了他为什么写家史等等。他们的家族往上追索,是从蒙古草原到昌吉古城再来到了中原,算是从新疆来到中原的。他们的家族相当多的是算回民,而在溧阳地区的一支却算是汉族。后来的话题才转到了我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当我讲到了巍山的大屠杀时,老人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声大笑起来,说道:“我就是大屠杀幸存者的后代啊!”“巍山算什么!就在这里!”老人手指着清真寺的地面,“顺城街!三天杀了我们两万多回民啊!”老人讲道,那年的六月的七八九三天,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只要是回民就杀,现在的金家山有我们回民的万人坟,复兴村是我们回民的坟地,昆明回民的“亡人节”是在农历四月初一。

是的,我第一次知道清政府对回民的大屠杀就是看了偰老先生的书。在书中偰老先生讲道,他的爷爷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清兵要杀他,边上的一位汉族老人看到后,就对清兵说:“难道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个清兵动了恻隐之心,让他的爷爷逃了出来。

书中也说道,林则徐在我们中国的近代史中,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但是他对于清政府对回民的大屠杀的政策的制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当年正是林则徐到云南调查了云南的回汉冲突以后,清政府才确定了对我们回民的“纵横八百里”的大屠杀的政策的。一种比较为林则徐开脱的讲法是:与回民对立的土豪劣绅化妆成回民,在林则徐面前为非作歹,林则徐一看果然是回民不好。当然要化妆成回民也确实很容易的,只要戴一顶白帽子,会讲几句回民的话。

我想清政府对我们回民的大屠杀一定还有他的更深层次的原因,也绝不是他林则徐说好,说歹就能决定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讲到巍山,老人还讲到了巍山的贩毒。巍山曾经是贩毒的重灾区,前不久中央领导才到巍山,为巍山摘取了贩毒重灾区的帽子;为了打击贩毒还炸掉了用毒资建起来的豪华建筑;不少家庭因为贩毒、吸毒而妻离子散。我们到巍山时也多少听到一些。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不便打听。老人接着说道,巍山的贩毒基本解决了,可是西北的回民和新疆人的贩毒问题还没有解决;今年昆明的公共汽车爆炸案也没有破;奇怪的是新疆闹独立的两个疆独分子都是我们国家自己培养的民族干部,一跑到国外就嚷着新疆要独立。

他劝说我,自己在外一定要当心,社会是复杂的。这也确实是一个老公安战士对我们的忠告。

我们回民中的贩毒行为是很丢我们回民的脸面的。作为一个回民,你要比别人多受一层教育――安拉的教育、《古兰经》的教育,我们回民连喝酒都是大罪,更何况贩毒、吸毒。我们巍山的回民做这些事情就更对不起我们巍山的光荣传统,对不起归真的英烈们。所以,我们回民的自我教育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欣慰的是巍山的回民在改正着。我也看到有关的报道,有的吸毒的回民通过“着买提”的学习,通过《古兰经》的学习,重新走上了人生的道路的。

我和偰老先生就坐在清真寺的院子里谈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晚上,我的房间里来了一个汉子,高大的身材,四方的大大的脑袋,因为脑袋大,所以看上去,身材反而小了一点,一头卷曲的黑发。我跟他出了色俩目,他好像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跟我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才学了两天,舌头都卷不过来!”来者自我介绍,他是四川盐源县的回民。说话期间,进来了两位妇女,他们是一起的,一位是他的夫人,一位是一同出来的朋友,就这样我们聊了起来。

这位汉子――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跟我讲了自己回归伊斯兰的经过。他当过兵,在文革珍宝岛事件期间,他就在东北黑龙江边的漠河当兵。后来复原回来,现在是在盐源县林业管理局工作,是一个就要退休的人了。以前他的父亲躲在楼上念《古兰经》、做礼拜(他的父亲是一个阿訇),他什么也不懂。现在他自己是一个将近退休的人了,看到了社会上的是是非非,才懂得了伊斯兰的珍贵,回归了伊斯兰。他这次出来就是三家人家,送三个孩子到云南来学习《古兰经》的。孩子初中毕业了,也不要读高中了,先学会怎么做人,学会做人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夫人,一个小小样样的女人,很是尊重他的,每次讲话总要等到他讲话的间隙才会插嘴。她指着地上的一个很大的包裹说,里面都是礼拜帽和盖头,是带回家里给大家的,我们要把大家重新组织起来,好好学习教门。

盐源县地处四川西昌地区,是彝族自治州。汉子说,我暂且这样称呼他,我们回民在那里是三等公民。一等是汉族,二等是彝族,我们回民在那里只能是三等了。他拿他的身份证给我看,身份证上的文字是汉子和彝族字。

他们跟我描写起彝族人来:他们脏的要死,从来也不洗脸,黑乎乎的脑袋,只看得到两个白眼珠子,要是脸上掉了一块脏疙瘩,才看得到白白的皮肤。西昌卫星发射基地征地,国家给了他们安置费,结果他们拿来喝酒赌博花光了,然后就在河岸边打一个洞,睡在里面,白天当小偷,晚上当强盗。跟人家讲起话来,炫耀的是:解放前,我家抓了三个汉人给我们家当奴隶等等。

后来讲到摩梭人:泸沽湖边上生活着的是摩梭人,摩梭人好,他们有宗教信仰,信仰的是藏传佛教,家家户户挂着活佛的照片,他们就像做木乃伊一样加工猪肉,有客人来了都会热情地招待。“你什么时候来,我带你到摩梭人那里去做客。”

汉子后来跟我讲起了盐源回民的历史。在杜文秀起义的时候,我们回民的青壮年都到云南参加了起义军,留在家里的老弱病残都给清政府杀害了,在县城的城门口支起一口大锅,里面烧着猪肉汤,凡是走过的人都必须喝一口,凡是不愿喝的人就拉出去杀了。130年前,盐源县原来有六座清真寺,一千来户回民,给杀了近六千回民,到2005年人口统计,我们盐源县的回民才恢复到537个。

回族是一个怎么样的民族?清政府为什么这样残害他们?他们为什么没有退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信仰的道路上来?

我记得有一位老者跟我讲起,什么叫人生观、世界观?你没有人生哪来的人生观?只有五六十岁的人才能讲人生观。你没有见过世界,你哪来的世界观?只有有了各种世界观对照你才能确定你的世界观。

汉子的回归,可以说是应了这位老者的观点。

一个人以奴役其他人为自豪;一个人以自己勤奋工作建立小家庭的幸福生活为自豪;和一个把自己的一切都看作是安拉的恩赐,而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安拉,奉献给人类的人。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能是一样的吗?!

更有甚者,利用自己掌握着的权利、地位,谋着一己的私利的所谓官员,难道他们的世界观是与我们老百姓的人生观、世界观又是一样的吗?

我也跟他们讲到自己一路走来的心得体会,我们的谈话一直进行到十二点才结束,要不是想到第二天的活动,要不是想到自己是旅游在外,我们的谈话还可以一直进行下去。最后我留下了他们清真寺阿訇的电话和地址,没有留下这位汉子的电话和地址,这多少有点遗憾。

在昆明的那些天,像这样的谈话是很多的,我不得不经常告诫自己,不要太兴奋了,要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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