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杰与山东经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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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杰与山东经堂教育

来源:济南穆斯林 时间:2011-07-04 点击: 我来说两句

常杰是我们山东省著名的经学大师,是山东学派的传承人,今天我们山东伊斯兰教界还有不少地方在传颂着常杰,但对他的传述内容已经十分散乱零落了。因此我只能从远处说开来,多说点话,从常志美、舍起灵、山东学派逐步说来。而侧重点仍在解析散佚在民间的有关常杰大师的一些神奇传说。国内外伊斯兰教界的一些著名筛海的奇迹圣行,在伊斯兰教史上是不乏其例的,正如我以前阐说过的,伊斯兰教是宗教,它与其他宗教一样,有着许多神秘的东西,神秘主义是宗教的核心和灵魂。从真主造人、阿丹(亚当)、好娃(夏娃)以至伊卜里斯(撒旦)的传说。甚至我们济南洛口清真寺中的李巴巴以腿烧水的故事,无不浸透着一些神话色彩。究其源又无不有着历史的、社会的、人类思想发展过程和人类思维认识的种种关系。为此我先从山东学派开始说起,谈谈常杰大师的思想及世俗传言的一些社会的、思想的、宗教的和历史根源。

  一、山东学派的二常及舍起灵

  我国的伊斯兰教经堂教育从明末到清初大约形成了四大学派,首先是陕西的胡登州(15221597),他是中国伊斯兰教经堂教育的奠基人,这大概在明嘉靖万历年间,这是陕西学派。其次是以常志美(16101670)为代表的山东学派,以马复初(17941874)、马联元为代表的云南学派和王岱舆、伍遵契、刘智的江南学派。在这里主要谈山东学派,谈谈常志美。

  常志美(16101670),字蕴华,山东济宁人,小时在当地入儒学读书,后来入济宁寺坊读经,后去金陵从胡太师(胡登州)四传弟子马真吾学经,后又到郑州貂谷从胡太师三传弟子张少山学经,后与李永寿(其师兄)同隐于山东峄山岩洞修炼,后设馆于济宁东大寺,又与西域云游之苏非缠头回交流探讨,后建济宁西大寺,这是赵灿的《经学系传谱》的基本观点。

  常志美融合陕西、金陵、开封、郑州和山东各地经学所长,因而形成了清初的以山东济宁为中心的山东经堂教育体系,常志美精通波斯语,因之有人说其为波斯人血统,而传述的比较多也比较具体。史家说他“遍历通都大邑,访求博士通经义者”且有山洞静修省心参悟之举,有人介绍说“秦楚吴梁皆有学者,其教授有法,人才盛集,无如济水之常、李二师”。可见当时他的影响力。

  舍起舍(16301710)字蕴善,号破衲痴,他是常志美的弟子,是他最有影响的弟子之一,《传谱》中有他们的谱系传承,今摘其要于下。

  舍的弟子很多,《传谱》的作者赵灿就是舍起灵的弟子。

  舍起灵的成就在于他学成后曾去陕西、河南、安徽、河北等地讲学,他学识渊博,通晓阿拉伯语和波斯语,擅长经注学、教法学,对苏非有较深的研究,他弟子很多,影响到广东、辽宁等地,因此时人称其为“授学得法,广成人才”。他对山东尤其是济南伊斯兰教的影响很深,由他的遵经革俗的十八条意见而形成了中国的“新行”。金吉堂称他为“实开近代中国回教新旧派别之端”,我们济南清真南大寺的新行就是受他和他的弟子、再传弟子所影响。常志美的两位弟子杨魁元、杨会元不满意他的师兄弟舍起灵的“新行”主张,愤然离开济南清真南大寺,而去济南清真北寺坚持“古行”,成为济南南北两寺在“新”、“古”两行中,近二百年来的分歧相争。实际上是同门相左、无意义的矛盾。当然二者之间在历史上也在不断的演化着、融通着。舍杨二人在《传谱》上都有记载。

  常杰是我们山东著名的经学大师之一,在山东是最有影响、弟子最多的一代阿訇,几乎今日鲁西北一带的阿訇都是常杰的再传弟子。

  近代中国回族伊斯兰教著名阿訇、学者王静斋,对常杰也十分推崇。他本人就曾师从常杰数传弟子于勉斋。

  常杰(17171801),字秀石,相传为常志美弟子舍蕴善(起灵)的再传弟子,常杰生前著有《舍口雷哈凡拉一都》(主命功课的波斯文注释)1册,手抄《泰夫西雷、扎西底》(波斯文注释《古兰经》)4册、《波阿字典》3册,现存于临邑县石家庄清真寺内。常杰精通阿拉伯文和波斯文,(由于山东学派常志美、舍起灵精通波斯文,常杰通晓波斯语就不足为奇了。)擅长教法学,工阿文书法且谙武术搏击、天文地理和建筑设计等,可谓多才多艺。1735年,常杰在德州清真寺挂帐后,先后在山东临邑、德州、齐河、临清,内蒙古牙克石、海拉尔,河北孟村,沧州、通州、北京花寺,东北鹤岗等地开学,造就了大批著名经师,如陕西的马照普、河北的刘茂修、刘仁杰、海大阿訇等,北京李兴华先生说:常舍二学指常志美所提倡的经学与常志美弟子舍蕴善所提倡的经学,而二常之学则指由常志美提倡,由常志美三传弟子常杰所发扬的经学。常杰发展了山东学派的“博而熟,重兼教,讲理法,顺序进”,表里哲学同时研究的风格和特点,和重视波斯文经典的特色,因之有“山东二常”之称。至今,华北、东北、华东地区著名阿訇尚能与常杰续谱。

  今有常杰传谱传世,刊之于后。

 

  常杰的最大功绩在于他对山东学派的普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和他的弟子们发扬光大了这一学派,并使其成为真正的山东学派。

  譬如他的弟子于勉斋、王长庚都曾在济南清真寺中担任过开学阿訇,于少斋、王静斋、沙凤阁都与济南教门有关,米长茂阿訇是济南本地著名阿訇,南北两大寺的教长。杨宝泉是今日还健在的济南北大寺原教长,另外如蔡永清、何其宽、李志诚等都是我辈知名的山东各地的著名阿訇。这些老阿林把山东学派发扬光大,且普及到全山东甚至华北各地。

  二、舍起灵和他的神学思想

  我在这里重点讲的就是舍起灵的波斯语教学和他的神学(玄学)思想,讲授波斯语是山东学派的特色,其始常志美就“熟谙阿拉伯语、波斯语,并在讲学中交替运用。”“对凯拉姆学和苏非哲学造诣尤深。”“时人称道他讲学的特色为‘博而熟,重兼授’”,这里所说的“重兼授”,我理解为“阿拉伯语和波斯语的兼授”。其二是“凯拉姆学和苏非哲学的兼授”。凯拉姆学即“教义学”、“认主学”或“信仰学”,是有别于苏非主义哲学的一种伊斯兰教基础学科,也可称之为“表学”(凯拉姆)。苏非哲学是一种神秘主义的认主学,虽也称之“台苏卧夫”或曰“里学”,但这种认主观就有着更多的玄秘的色彩了。

  神秘主义是宗教学的核心与灵魂,越其抽象越其玄奥,越其难以理解越能令人心仪。越有认识的深度也就越有研究探索的价值。大自然千奇百怪,意象万千,人们不可理解,不可捉摸的东西太多了,伊斯兰教神学观称其为真主的机密,人是不可知的,只有求助于大能的主。为了说明山东学派中的苏非思想,首先让我简述一下神秘主义思想在伊斯兰教发展过程中的一些情况,这大概在公元八至十三世纪。近千年来,在伊拉克、伊朗、中亚和印度的一些地方,咱们的伊斯兰教最早出现在一些强调个人功修的筛海们,他们主张清心寡欲,沉思冥想,长时间的诵经祈祷、斋戒和坐静。后来是隐居、出家、漫游、苦行、禁欲等,想以此功修达到“人神合一”的境界。总之是主张内在的精神修炼。后来是左农的神智论,就是人与真主的合一。后来又有波斯人提出了对安拉的爱为核心的宗教观,这就形成了“真主的本体包含万有,万有事物归于安拉”的单一论雏形。这就是公元十世纪的哈拉智的“人主浑化”观。“万有即安拉”的泛神主义的意味很大,于是十一世纪的安萨里出来把苏非神秘主义的爱主和直觉认识论和人主合一观进行了改造,纳入到伊斯兰教正统信仰的轨道上来。

  苏非哲学家阿拉比又在公元十二、三世纪把“万有单一论”的核心观进行了发展和逐步体系化,这时出现了萨迪(写《真境花园》的苏非诗人)鲁米、纳格什班迪和加米(14141492)等苏非主义思想家、诗人、哲学家及其思想等。后来的希尔信迪(公元15631624)提出了“见证单一论”。这个人是印度人,可能是今日的巴基斯坦人,他对中国伊斯兰教影响很大,尤其是新疆一带。他的“见证单一”观,我分析大概是说世界万物的存在,可以见证真主的存在和伟大,如同我们常念的“作证词”一样,我们见证真主是唯一的,穆罕默德是主的使者。

  这其中还有照明学派神光思想的影响,这种思想就曾影响了哲学家法拉比,伊本西那,影响到中亚、西亚、伊朗的伊斯法罕学派等,照明学派就是真主之光的照射,真主之光的流溢。

  这些苏非神秘主义思想也必然影响到我国,我国汉学家王岱舆、刘智等以汉释伊的书中多少都有些苏非的影子,云南的马德新也有些性命学的著述,金陵的伍遵契的《归真要道》就是波斯苏非主义著作《米尔萨德》。

  在这里单说舍起灵的神学思想,如果没有历史的和社会的背景是说不清楚的,舍起灵为我们留下了三本书,这三本书都是苏非的神秘主义著作,都是波斯文本的译释。

  一是《推原正达》是波斯人阿卜杜拉·艾布·伯克尔的《米尔萨德》的简说本,除性命之学外,还有苏非的修行、养性、近主等。

  二是《归真必要》波斯文名为《默格索特》,可能是希尔信迪的《麦克图巴特》这是一本波斯文本,这是写“见证单一论”的。

  三是《昭元秘诀》,应该是《神圣闪光》的注释本,原名《勒默阿忒》,波斯诗人加米(14141492)注释本。他还注释过《真境昭微》。

  由此可见舍起灵完善和发展了山东学派的苏非主义,北京的李兴华先生说:“常舍二学”反映了山东学派对中国经堂教育的进步和发展,并总结出其发展的五个方面,而第一点即是“向苏非主义的进步与发展”。

  舍起灵的波斯文功底和苏非神学的造诣必然影响了常杰,也因此必然地在山东伊斯兰教界产生了很多的显迹、神玄的故事传说,因之山东鲁西北一带传言的许多有关常杰神奇的故事就有了学术的、历史的和社会的根源了。

  三、有关常杰的传说故事的解析

  在齐鲁大地上,尤其是那浩瀚的广袤的鲁北平原上,在那些伊斯兰教的寺坊,那些回回人聚居的村镇,二百多年来处处流传着常杰阿訇的故事,这些口传的最民间、最草根的神奇的故事,原为广泛的、完整的、真切的,后来愈传愈少,愈传愈简单化,愈传愈神奇化,今天我费了好大劲,才收集到七八个故事,而且是零乱的、不成体系、破碎的,说明不了问题,且失去了不少教门的色彩,只留下些神奇和幽玄,这大概就是苏非。

  因为在我意识中的苏非就是新疆的麻札。临夏的大拱北。四川阆中的夕照寺(巴巴寺)的游方至此而归真的祁静一的老师阿卜杜拉(董拉希)。沿门乞讨,自歌自舞的马一龙(马灵明)。在归真时,人们看他骑着毛驴,向山中远行的穆宪章。在我们中国东部也有许多伊斯兰教的巴巴坟。如:北京牛街中的谢赫墓、南京的刘智墓、扬州的普哈丁墓、广州的响坟和济南马鞍山的巴巴坟、刘家林山上的巴巴洞等,这些筛海,谢赫、巴巴们的奇迹圣行在社会上也有不少流传,而常杰的传说在山东还是比较多、比较普遍的,因为这些神奇轶事展示了常杰的灵感与气度,常杰的另一面的真实,我今在此将我蒐集到的这些故事逐一录述于后,并加以一些解读。

  第一个传说故事是“张天师的故事”。

  话说一个叫张天师的人,他沿着运河向北走,到临清后,下船看看风景,歇歇脚,常巴巴得知后,想打打他的傲气,在张天师上船想继续北行时,常巴巴在寺里桌上放了一个脸盆,用个纸船放在盆水里。张天师上船后,他的船在河中直打转悠,就是走不了。于是张天师说“临清这里必有高人,我去会会”,就下了船,一打听,知道西大寺里有个常巴巴,张天师到寺里去拜访,进了寺门分宾主坐下,沏上茶,端上来,常巴巴说:请用茶。茶杯就飞起来向张天师飘去,张天师举手一让说:“不客气”。茶杯就在空中飘来飘去……。

  张天师在寺内与常巴巴交谈许久,盘桓半日,送出大门,张天师上船,相互作揖告别。张天师一抬手,一个手雷打来,常巴巴一揖回去,一个炸雷在船上回响,大船的桅杆断了下来……

  这是一个神奇的故事,其实质是说宗教间的矛盾冲突,我们伊斯兰教人希望有一个有神迹、神力的人去遏止那些玩神弄鬼的“天师”级的异教徒,这个故事反映了我们回族人的一种自恋、自豪的心态,和大气洒脱的胸怀,我们伊斯兰教有真主的佑护,无所不能、无人能及的伟大。我们读这类神奇的故事,要从故事中去寻求故事的本质和精神内涵。

  第二个是“响场”的故事。

  话说临邑石家村原名林家井,这里老户为林、常二家。这个井现在还有,故民间传说“先有林家井,后有石家庄。”石家庄林家原有一个财主,很有钱,自家种着几百亩田,很会“铺摆”。他把自家的大场院挖空了,上面铺上厚木板,木板下装上响铃,打场时,牲口拉磙打场,木板就晃动,板下铃铛就响,名之曰“响场”。有一年常巴巴从那家场边路过,那人叫住常巴巴说:“你看我场上晒的麦子多好,你听我打场的声音多美!”常巴巴说:“怕不那么好吧,怕不那么美吧,小心下雨!”那人说:“没关系,天气好,我人手多。”常巴巴没再吱声。常巴巴走后,不一会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响了一个炸雷,一片乌云,突然笼罩在场上,一顿飘泼大雨,谁也没料到,半场的麦子全被冲没了。这时人们才反映过来,但太晚了。

  万里晴空,突然雨降,常杰确是未卜先知。这种神奇在中国志怪小说中屡见不鲜。相声“黄哈蟆”就是这类故事的典型。我们回族人创作了这篇常巴巴神奇故事,也无非说明常巴巴的显迹,能耐不同一般。但它也说明我们回回人企盼我们的巴巴在真主的襄助下有能力战胜一切妖魔鬼怪。这段故事可见常杰的风趣、豁达的一面,也有他的深邃含蓄的一面。

  下面的三个故事分别从三个方面说明了常巴巴能预知一切。

  第三个是“荞麦”的故事。

  临邑石家村有个富户,大概是个教门人家,很崇拜常巴巴的教门,乾隆四十年也就是常巴巴从临清回家,主持石家清真寺的第二年六月,常巴巴和这位教友一同去坡里,走在一片绿油油的谷子地边,那人说:“常阿訇,这是我家的地,你看这四十亩谷子多么好,这是多年未见的长势了。”常巴巴接着说:“好谷子不如赖荞麦啊!”那人一听常巴巴的话,突然感觉到点什么,回家后就命家人把四十亩谷子割了,种荞麦。家人不忍心,无奈偷偷地割了廿亩种上荞麦,余下廿亩偷偷地保留了下来。不久飞蝗成灾,漫天遍地都是蝗虫,一转眼的功夫,谷子苗全被吃光,蝗虫也铺天盖地的向西飞走了。秋后凡种谷子的人家都颗粒无收,只有荞麦得了丰收,这家人家靠荞麦过了灾年。

  第四个是“下埋杂”的故事。

  据说常巴巴临无常时,对围在一边的阿訇们说:在“发送”我的那天,在坟上“下埋咱”后,念“苏来”时不要念完,“国权章”就不要念了,赶快回家。于是大家就依照老人家的“口唤”办了。等大家收拾好,从坡里回来,刚进家门,大雨就下来了,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一天。

  第五个是“住客店”的故事。

  常杰在临清西寺担任两任开学的伊玛目,有一年北京一个寺内的乡老想请常杰去北京讲学,到临清来请他,常阿訇同意了,就说你回去吧,不过路上不要住寺里,我给你点路费,你路上找客店住下。结果这位乡老为了省钱,没有住店还是到晚上投奔清真寺歇脚。等这位乡老到了北京寺里,一看他自家的寺里已经住满了小“海里凡”,都是听说常巴巴要来,而投他求学的。

  这三个故事说明了一个问题,是说“预知”。“种荞麦”是预知今年有蝗灾。这必须了解农事的人才能说,大概谷子长苗时荞麦才下种,蝗虫吃不了地下的种子,只是吃青苗,这对播种的时令得特别精通,如我等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是绝无能力知道各类物种的生长季节,因而也更预测不出当年会不会有蝗灾。

  “下埋咱”的故事是说“生前预知死后事”,而且这么准确,念一段“国权章”的时间,就是雨前雨后之事,真是神了,只有苏非才有此能力。

  “住客店”的故事,倒还平淡点,大概常杰早知河北一带的小“海里凡”早想投奔他求学而无门,他这次去北京肯定会引起各清真寺学子的注意,这个预测是不那么神奇的。

  第六个是“临清西寺”的故事。

  常杰在临清老寺(西寺)讲学时正值西寺重修,他主持修寺,寺成后,大寺的后殿是伸到运河中的,西寺从历史上就是建在运河东沿的,有近一半建在河上。常杰主持这次修寺后,不管运河发多大的水,水涨漫堤,但水位只到后殿地基的第二道砖以下,再也不向上涨了,临清人传说常巴巴(常杰)在修寺时,把一个避水珠放在了寺基下。

  这个故事说明常杰对西寺的地理环境的观察有素,因运河东岸比西岸高得许多,水涨到寺基时,运河以西就漫坡了,河水绝对不会漫到运河东岸来的,到地基第二道砖,是东岸发水的最大限度,临清西寺始建于明永乐五年,临清“仁寿堂”马氏三代祖马良或马良的后人所建,世称“马家寺”。寺建于运河水中,明万历廿六年(1598)又曾重修过一次,有碑记存,这段故事说明常杰的聪明才智,对气候、水利、地貌和建设的知识功底。

  第七个是“石家和李家寺”的故事。

  常杰乾隆三十九年(1774)回到老家临邑石家庄,主持重修石家清真寺,他主持石家和李家两座寺的重修,两地相距一百多里,有人说我晌午看到常阿訇在石家,过晌后我去李家寺里又看到常阿訇,常阿訇会分身术?他走的再快也不如我这个年青人。(这时常杰已是67岁高龄了。)

  常杰在修寺过程中,反复看查图纸,总感有什么不对劲,家人送来的面条也没吃,只是扒在图纸上,家人来收碗筷,看他没吃饭,问他:“怎么不吃,是嫌油少还是盐短?”这句话使他突然醒悟,他说“对了,就是檐短。”于是在大殿的檐上又加了一道檐,至今石家、李家二寺规模一样,两寺大殿都是双檐,庄严美观。

  这段故事有三个要点,一是一个多小时常杰身居两处,这说明这个六十八岁的老人为修寺而操劳,世上没有什么分身术,他为两寺的修建而操心。二是他由“短盐”两字悟到“檐短”,说明我们中国汉语言文字的特色,也说明了常杰的在建筑学上的灵气和智慧。三是清真寺的双檐建筑确是美观大方,有层次多,重叠美,常杰在建筑艺术上有独到的心得。

  第八个是“屎壳郎”的故事。

  几个海里凡在屋角读经,常巴巴坐在桌上喝茶,一个海里凡忽然小声给其他同伴说,看一个屎壳郎,大家抬头一看,围在常巴巴面前,一个屎壳郎在嗡嗡的飞,这时只见常巴巴一伸手就把它抓到手中,剥剥壳就填到咀里,大家十分惊奇,不一会,又一个屎壳郎在飞,常巴巴又照旧剥剥吃了,一连三四个,大家忍不住了,到常巴巴桌前一看,桌上一堆栗子皮,问常巴巴:“那是什么?”常巴巴说:那是“镇尼”。

  这里的“海里凡”们看到的是一种假象,正如魔术师刘谦所演的小把戏一样,不被人知,但又确实存在。可是常杰说这是“镇尼”却有根据。我们伊斯兰教对于“镇尼”有很多解释,各个经注学家都有各自的解释。在《古兰经》却有十多段关于“镇尼”的描述,甚至第七十二章还以“镇尼”为名来表述的。因“镇尼”是主的机密,人们一般译作“精灵”,然而具体的实在的形象,我很难弄清,常杰把这种变化状况,称作为“镇尼”,实在给我开了茅塞之困。常杰的做法包含着许多诗意,许多韵味,许多玄机,给我们以无尽的遐想。

  第九个是关于“王伦”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据说有一年常杰从临邑老家回临清西寺,路上遇到了一群造反的人,他们谈到很投机,为首的叫王伦,王伦想打临清,请常杰帮忙探听临清官军守卫情况,常杰一口答应了,双方还定下了接头的暗号。一天寺里小“海里凡”说外面有个要饭的疯子,在门口大叫要钱,常杰出去一看,疯子说我只要钱不要吃的。常杰就掏出了十四个钱给他,疯子大步走向寺里说:“天知地知”呀,常杰赶紧把疯子让到屋里说“我知,你知”啊,双方就这样接上头,疯子拿走了情报,第二天,小“海里凡”又来报常杰,说又一个疯子在门口要饭,常杰出去,那人硬往里撞,常杰说,拿点钱给他,也给了他十四个钱,那人说我找常阿訇,常杰说,我就是。那人说我是王伦派来的,常杰说,把这个疯子撵出去,什么王伦、李伦的……看来常杰与王伦的事有所暴露,常杰也怕影响临清老寺,就辞职回家了。

  这是段历史公案,说明满清政府官员对百姓的态度,反之也反映了回民对政府的不和谐的态度。王伦在公元1774年(乾隆三十九年)为反对加征税事在寿张起义,攻占寿张、阳谷、堂邑等县,这是农民起义,是满清政府与人民的矛盾。由于清政府对回民的态度,如西北清政府挑拨新老二教的矛盾,曾于公元1762年(乾隆廿七年)清政府就介入教门内部的矛盾之中,并有意挑拨之。王伦的事在临清西寺的常杰的态度是明确的,也是站在人民一面的。乾隆四十年(1775)常杰因王伦事就返回临邑,乾隆四十三年常杰弟子马照普就因一封信事,被“莫须有”罪名被捕,直到四十六年(1781)才被放出。就在1781年满清政府就全力镇压循化的苏四十三,并企图消灭西北的新教哲赫林耶,杀了该派教长马明心及其全家和弟子等。有关常杰支持王伦的这段公案故事,我们应看作山东回族对满清政府歧视回族,镇压回族人的一个明确的态度。常杰是站在人民这边,站在正义这边的,这是回回民族庄严而正确的态度,至于其他我们就不去深究了。马照普被捕事,可详见刘智写的《天方至圣实录》附录二。

  第十个是小“海里凡”的故事。

  据说有一天跟常杰念经的一个小“海里凡”来向常杰辞行,说他要去西北修炼“筛海”。常杰说你先念完经,修好正常的功课,再去不迟。他不愿意,坚决要去,常杰就答应了他。这个“海里凡”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出发了,他走了一天,天黑了,他也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夜再走,正好看到一个村头上有个民居,他就叫开门,是个年轻的妇女,答应他休息。于是他就进屋了,看见除这个妇女外,没有其他家人,吃了饭,洗了脚,他就睡下了,不一会那个妇女来了,他俩说了一会话,感情就好上了,并在一起睡了。他感到睡了很久,好像有人叫他,他睁开眼一看,自己并没走出寺门,是在寺里一个破屋中搂着一个搅屎棍,躺在草堆上睡觉呢!叫他的人正是常阿訇,常阿訇说:你这样的,还修“筛海”呢,快起来,挑水去……。

  这段故事,写修行人的操守,据说修行“筛海”的人需过七十二个坎,这个小“海里凡”,第一道坎都过不去,怎么去修行。这个观点是苏非派对个人“道乘”修炼的要求,这个故事也给我们说明了苏非人德行修炼基本常识,也使我感觉到我们伊斯兰教的个人操守的修炼与其他宗教,如“道教”“佛教”,有许多相通之处,这也使我感觉到我们伊斯兰教苏非派中有着不少世界佛教观念的影子。

结束语

  山东伊斯兰教经学大师常杰的故事,十分耐人寻味,作为山东学派的二常之一的常杰继承和发扬了山东学派在波斯经典和苏非神秘主义上的某些特点,对整个山东伊斯兰教的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和无与伦比的影响,可惜书面留下的东西太少了,今天在我的周围,影响着我对教门认识的阿訇如北大寺的杨宝泉、李全福、刘洪军等都是常杰的传人,都是山东省著名的大阿林、大教长,全国知名的阿訇,我感到我有义务和责任在杨、李、刘这些大阿訇的指导下,向济南的教友们介绍一下山东学派的著名传人清乾隆年间的常杰大阿訇常巴巴。最后让我书诗一首,以表我对二常之山东学派的慨叹,并以此作结。

    学派声名天下闻,精熟学问功修纯。

    波斯译语著经典,道演苏非机密真。

    教理二行新古辨,传承玄妙意幽深。

    常杰巴巴说今古,弟子传人满寺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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